玉竹每日卯时起,自行洗漱一番后就会打一盆温水在叶款冬房前等候传唤,但今日她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都未听见屋内有人传唤,便心下起疑,轻手轻脚推开房门疑惑道:“小姐,您还没起吗?”
屋内除了玉竹弄出的动静没有其他声响,玉竹心下更是不安,她将铜盆放下,来到床前,指尖颤抖地揭开被子,眼前的一幕叫她登时吓软了双腿倒坐在地:“来人啊!快来人啊!”
叶款冬的双眸紧紧闭合,脸色苍白,干净的床褥上铺开了一大滩血色,她的嘴角脸上也全是鲜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死人。
“真可怜啊……”有一声轻叹,带着讥讽,从遥远处飘来。
叶款冬想开口质问对方是谁,却又觉得这声音太过熟悉,只是总也想不起来是谁。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用急着知道我是谁……”那声音缥缈极了,像雾一样就在身边,怎么也追寻不到来处,“你的仇人已经开始动手了,而你,却还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动弹不得……”
仇人?郑煊?还是那些构陷叶家通敌卖国的奸佞小人?叶款冬想上前一步,脚下却如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一步。
“是郑煊,你害怕吗?”对方轻笑了一声,如少女的笑声一样悦耳,“你应该害怕,毕竟你只是这场交易中的小卒而已……”
交易?什么交易?叶款冬心下更急,身上那些禁锢似乎也松动了一些:“你把话……说、清、楚!”
“呀……”对方有些惊讶,随之好像对此很开心,“这么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查看吧……”接着一阵推力将叶款冬向后推去,一道刺眼的白光刺得她不得不闭紧了双眼,再次睁开时自己正身处闺房中,一位胡子灰白的大夫正在为她搭脉。
她动了动嘴唇:“我……”话还没说完,叶款冬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刀子划一道道伤口一样疼痛,一旁的玉竹连忙端来一杯温水送到叶款冬嘴边,眼眶泛红:“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大夫见人已醒转,便撤了手,收齐了针袋。叶忍冬忙追上一步,问道:“大夫,我妹妹是哪里受了伤?”
大夫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叶忍冬跟他出去。叶忍冬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叶款冬,皱了皱眉,跟了出去。
一出门,大夫就声音沉重道:“也许是老夫医术太差,诊不出二小姐的情况,她的脉象十分虚弱,像极了病入膏肓之人,但她并无患病,身上也没有任何内伤,这就没法对症下药啊。”他再叹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叶忍冬神色,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听闻将军此行请回了一个道长,若是那道长有些神通,不若叫道长过来看看,老夫担心二小姐怕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叶忍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沉着脸挥手示意大夫退下,就在大夫即将出门时,她开口道:“本将军不希望我妹妹的情况会出现在叶府之外的人口中。”
老大夫浑身一抖,吓得连忙回身对着叶忍冬背影深深作揖:“二小姐只是昨夜感了风寒,现在已服药睡下,并无其他异常。”
叶忍冬抬手,老大夫这才转身急忙跑走了。
待老大夫走远,叶忍冬才在院中又唤了一声:“阿纹。”
立时就有一黑衣人落在她身后单膝跪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