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熙许久没被人这般质问过,又是惊讶,又是委屈,眼眶亦有些微微发热,她望着陆老夫人,问,“母亲以为我有何居心?”
“你自己明白。”
令熙怎么可能明白,她道,“我自认为,我虽不至于视若朴为己出,却也是真心相待,纵使……我有什么坏心,也不至于如此愚蠢,使这么浅显下作的手段来害一个小孩子。”
“哼!”陆老夫人显然不信,“谁知道你!”
这是认定是自己了?
难道自己数月来的努力,就换得这样一句话?
令熙心中一寒,“若母亲非要认定是我所为,我辩无可辩,但不是我做下的事,我不会认。”
“行了,我信儿媳不至于如此害若朴。”一旁的陆老爷子捋了捋胡须,出声道,“这糖蜜枣儿经了几个人的手?凡是经手的人都有可能往里面掺巴豆粉,也不能因是儿媳令人送来的,便断定是儿媳所为,依我看,不如去公衙里叫个专门办案的来断。”
陆老爷子想着,儿子不在,他又不善理这事,索性去公衙叫个专门断案办差的来,细细的将这事查一查,既公正又省心,也免得这婆媳俩争执不休,伤了感情。
陆老夫人却不赞同,她横了陆老爷子一眼,“家丑不可外扬!”
令熙身正不怕影子斜,听见家丑二字,心中一痛。她竭力压下眼眶中的异样,上前一步,先是冲陆老夫人福身,而后直起脖子正声道,“此事绝非系我所为,谈不上家丑,还请母亲允准,还我清白。”
陆老夫人见令熙这样一副受了冤屈的样子,便有些拿不准,又见陆老爷子不停的给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为难令熙,终是妥协,“那好,就这样办。”
令熙闻言松了口气,冲陆老爷子投去感激的一眼,“还请父亲这就派人去请公衙里办案的来。”
陆老爷子点了点头,出去吩咐了。
一时,房中除奴婢外,只余婆媳二人。陆老夫人虽同意去公衙里请人来断,却也不是说打消了对令熙的怀疑,冷冷的将令熙晾着。令熙也知,因这事,她今日是去不了济善坊的了,且为证清白,暂时也不好回韶光院,只好僵立在一旁。陆老夫人未叫她坐,她也不敢冒坐。
忽然,床上的若朴睁开眼睛,啼哭起来,边哭边嚷肚子疼,要出恭,侍立在一边的紫珠忙将若朴抱起,向恭房去。陆老夫人心疼不已,也跟着要去,眼尾瞥见令熙也要动,冷淡道,“不须你,你不用跟着。”
令熙步子一住,尴尬了下,仍是跟到恭房门口,等若朴出恭完,又欲再跟回去。怎知,被紫珠从恭房里抱出来的若朴见到她,哭得更厉害了,指着令熙直嚷。
令熙一开始还没听出若朴嚷的是什么,直到听见陆老夫人哄若朴的话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脸上一白,原来若朴嚷的那个字,是个坏字。
是说她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