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锋驾驭得住李声速吗?不好说!李声速会给张锋驾驭吗?说不好!
此时此刻杨欣又不能戳了李声速的痛点,故而得撩开了话茬子,拐弯抹角的淡定说道:“李捕头,李捕头啊!方今天道宁沦,恰遇生不逢时,你又能奈天何?唯有顺天存身以续命,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嘭!
李声速拍案而起,茶盏中的茶水似孟婆江波荡去了三寸之处、流出去了五寸之外、湿了六寸之地。
李声速横眉怒对,眼神中似有千刀万剑,见杨欣就似案板上一条洗干净了的山药蛋子,翻手间就能剁杨欣一个粉身碎骨似的大杂烩。
李声速办差这么多年遇见不少能说善道者,最反感便是: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眼下杨欣游离于黑白之间,游刃有余还得力十足,是可忍孰不可忍!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杨公子莫不是让我李声速也入了白莲社去顺天应人,大破之后是大立?”
李声速大怒一言如雷贯耳也激怒了杨欣,就好似在牛眼边上炫耀了一回猴子屁股,杨欣旋即青色纸扇一拧,又“啪”的一声,直了身子四目相对脱口而出道:“嗨,李捕头。明知你我皆不与白莲社为伍,又何必用白莲社那一群乌合之众的大言不惭来侮辱本公子呢?”
“本公子一直敬你是难得的一个全才,故而才与你多说了几句话。哎,人心都隔了肚皮。你可别学了幽嫣谷墨家弟子那般目中无人,把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
李声速见杨欣言语之间也是针锋相对,对杨欣一时好感全无,真如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如今,客缘斋还在县衙治下,李声速身为县衙差役头领,有权利维护官府的体面与威严!
“杨公子,有道是同利者为朋。你与张锋本就是儒生一党,相约用计捉了已故杨太守。你们这也叫‘朋党乱政’,罪大恶极。杨公子你是张锋朋党,自然得与张锋周全万一,张锋与杨洪皆是一丘之貉,自然也少不了杨公子你,莫非杨公子要为张锋当说客洗刷罪名不成?”
杨欣听李声速一席话,瞠目结舌之际更是匪夷所思。原本是想安慰一回李声速,如今却被说成了‘乱臣贼子’,实在不可理喻。
杨欣自然知道:读书人的傲气,先有儒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铮铮骨气,如今怎么能在一个小小的县衙差役头领面前认怂?
当初,就在客缘斋内,白莲社杨恩那厮剑都压在脖子上也没怂一分一毫,想要屈服李声速的官威?
没门!
好歹还挂名了盐铁事,那也是一个官啦,官与官斗,那得看背后谁的官大!
杨欣如风过隙转念又一想,儒圣说过:礼之用、和为贵。与人为善或许能降一降李声速的火气。
毕竟,匆匆从郡城赶来客缘斋,那是为了幽嫣谷墨家七弟子陈小英,不是来与李声速做口舌之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