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罂一笑:“我瞧着这周尚胆子极大,有勇气又忠心,是个难得的好官。且……你有没有觉得他像一个人。”
梁掌柜会心一笑:“像咱们老太爷。”
夏侯罂眉宇间漫过一丝悲伤,点点头:“是,像极了祖父。他这样的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只是时运不济,到了这步上,咱们便帮一帮吧。而且等离京远了,谁又能知道咱们帮了他。”
其实还有一个缘故,前世她祖父也是流放西陲……
梁掌柜行礼:“姑娘善心聪慧,这两点也像极了老太爷。我明白了,会按照姑娘说的去做,姑娘放心,一路上,我等自会看护好周尚一家。等到了西陲,也会好好安顿他们。”
夏侯罂点头谢过。
梁掌柜走后,夏侯罂面上的方才一直含着的笑意淡了下去。
既然如今朝中被管泓实把持,那么她爹,这些年混的如鱼得水,如今又得以晋升,想来便是得了管泓实的信任。
只是,前后两世,从未听过爹说起与京中哪位宦官过从甚密。那么那时夏侯家忽然遭难,举家下狱流放,这期间又有什么缘故?
看来等父亲等人到了京城,她要找机会好好跟爹问问朝中的事。
十二月底,夏侯一家终于到了汴京。
夏侯罂带着梁掌柜等人,在城门口迎接家人。夏侯温嬿一下马车,便握住夏侯罂的手哭了起来:“你瘦了……”
夏侯罂忙安慰姑姑,说道:“姑姑别哭啊,我生意那么忙,当然瘦了啊。我这是被金钱压瘦的,又不是病瘦的,姑姑不要心疼。”
听夏侯罂这般说,夏侯温嬿破涕为笑,轻打了夏侯罂肩膀一下,说道:“瞧你。”
雪绕跛着腿,也跟着夏侯温嬿过来了,打趣道:“被金钱压垮的福气,我也想要。”
夏侯温书一袭常服,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看着车下的女儿,眉眼间满是笑意:“别在城门口吹冷风了,都赶紧上车吧。”
夏侯罂和夏侯温嬿亲密的牵着手,肩依着肩上了马车。由梁掌柜架着夏侯罂来时坐的马车,在前面引路,带着夏侯一家往新宅子去了。
在车内坐定,夏侯罂忙问道:“祖父呢?”
夏侯温嬿叹息:“还是没醒,吊着一口气罢了。祖母和你小叔在后面的车里,一直看护你祖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