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夕云飘落在了枝头,从缝隙中泻下,洒在了寂静的道路上。马蹄轻快,哒哒地自西而来。
裴府的门“吱呀”一声,打破了安静。
苇桃光着小臂提了一桶水,脚步还没站稳就差点儿跳了起来:“……殿下?!”
淡金色的余晖在凤眸中荡开,俊美的青年微微一笑。苇桃的视线落在了江凝也怀中半抱着的人身上,那人闭着眼,氲了绯色的脸颊让那冷冰冰的气质软了下来,黑发纠缠着白色的衣袍……可不就是她家主子。
苇桃眨了眨眼,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见江凝也的食指贴近唇边,朝她歪了一下头。她立刻噤了声,眼巴巴地看着江凝也顺势将摇摇欲坠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蹭一下红了。
暮色顺着枝头滑进了窗子,将榻上的雪白袖袍抹上一层暖色。
江凝也替裴濯掖好了被子,目光自他的额前描摹到了下颌,思绪被藏在了阴影之中。江凝也起身之时,见到那人搭在身前的手动了动。
江凝也眼神一滞。
露出一截的手腕上,暗红的绳子套着一颗像是玛瑙的珠子。深色的珠壁并不光洁,反倒是刻着某种陌生的图案——似乎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浪潮侵占而来,无孔不入。
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那红绳子熟悉,珠子也熟悉,甚至是那潦草的图纹……
就在江凝也恍惚之际,苇桃“咦”了一声,歪着脑袋:“殿下,这是不是豫章宫中见过的那个玩意儿?”
江凝也顿了一下,神情如初,叹息般道:“原来是小叶扶桑。”
可小叶扶桑是皇兄母亲那一脉留下的……又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裴濯这里。
“他一直戴着?”江凝也微微侧身,饶有意味地瞧着那双紧闭的眼睛。睫毛微颤,也不知他酒醒了没有。
苇桃点头,诚实道:“奴婢见到裴公子时,就已有了。”
江凝也盯着裴濯的脸,话锋一转:“这些日子,可曾有别的发现?”
“回殿下,尚未,”苇桃迟疑了一下,“裴府之中,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