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南方的驿道曲折,所幸秋高气爽,并无过多的阻碍。
仓廪学堂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笑闹声惊起了一路的飞鸟。随行的还有上百名禁卫军,是李思玄特意派来的,生怕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过了山月关,沿着云水河一路而去,倒也顺风顺水。
江凝也靠在窗边,余光里是在对弈的裴濯和项唯。杜舜抱着手臂躺倒了在了门帘边,还时不时地打起了鼾。
这鼾声如雷,震得江凝也颇为不耐烦,恨不能一脚把杜舜踢下车去。
项唯捂住了耳朵,愁眉苦脸地盯着棋盘道:“咱们一定要这样分车吗?”
裴濯毫不受打扰,下了一子。
“钟先生这样分派,想必有他的道理。”
江凝也抓着自己的发梢绕了手掌两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不就想一出是一出,有什么道理可言?”
他往窗外探去,只见钟剑波正骑着马,目不斜视地经过了前面的一辆马车。那辆车中立即传出了一阵女孩子的咯咯笑声。
“钟先生,吃橙子吗?”顾灵瑄的声音钻了出来,调笑道,“是孔忱亲自剥的。”
钟剑波的背影僵硬了一下,拉着缰绳快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去。
“你怎么不理人呢钟先生?”顾灵瑄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这声音传到了一辆接着一辆车上,起哄声连绵不绝。
项唯听见,笑了起来:“钟先生年轻和蔼,还颇有见地,若能一直当咱们的老师就好了。”
江凝也差点没呛着,实在是无法把钟剑波那张奔丧的脸和“和蔼”二字联系到一起。他回过头,瞄了一眼,立刻道:“项唯,你输了。该换我来了。”
项唯一惊,看了一眼棋盘,果然是如此。他失落地“哦”了一声,主动给江凝也让开了位置。
然而江凝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胡乱下着。
“认真点。”裴濯实在忍不住了,提醒道。
江凝也敷衍地应了声,嘴上却抱怨道:“这过了山月关都大半天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宁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