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馆的戏台下人头攒动,喧嚣之声比往日里更甚。
人声过处，不起眼的角落之中，两个身影推杯换盏。
“……除夕的时候,我去给阿濯送吃食,谁知撞到了殿下。啧，那双眼睛跟要把我抽筋扒皮一样，吓死人了。”
宗盈拨开了韩熙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无奈地看着她扮成一副清秀公子的模样。
闻言，她半遮着嘴笑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他们当年早就……？”
“可别胡说，阿濯那个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韩熙绪抿了一口酒水，“我看是难喽，非得让殿下逼他一把不可。”
宗盈摇头叹道：“好戏还未上台，你就平白给他添麻烦。”
“我该劝他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然咱们这棋错一步，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见下一面了，”韩熙绪的眼眶骤然红了起来，嘴角仍咧着笑意，“呸呸呸,我又胡说了。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宗盈叹了一口气,喉中一时哽咽，竟也难受起来。
她挪开目光，朝戏台边的人群遥遥一望，忽地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少年身影。
“近来红馆多了个流言，竟查不出是谁先传出来的。”
“是何流言？”
宗盈的视线追着台下的身影：“他们说，蜀王与殿下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这有什么奇怪的，都是皇室血脉……”韩熙绪声音渐小，怔了片刻，“不对，殿下并非李氏血脉。”
“你说，如若陛下听见这样的话，会怎么想？”
韩熙绪眸色渐深：“红馆人多口杂，本是个传递消息的好地方。只要稍不注意，就能放出风声。看来，早就有人打起了这里的主意。”
她思索了一下，问道：“近来般若山春猎，人皆已安排妥当？”
宗盈点了点头：“是北陆那边的人，可以信赖。”
“唉，”她望着韩熙绪，轻声道，“熙绪，你真的不为你父亲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