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餍足,徽帝倚在罗汉床上听暗探报告宋鸢动向,当听到宋鸢抱着爱猫上清凉寺求救时,他皱起眉头,不悦道:“空见怎么跟阿鸢混熟的?”
“这个……”
暗探冷汗直冒,空见自诩超然,拒任相国寺住持,却又和皇眷来往密切,他们调查许久,也未发现不妥之处。
“鸢主子学识渊博,跟空见谈得来,这才得了他的青眼。”
徽帝听了果然不快:“阿鸢的学问是朕教的,老和尚怎么看不上朕?”
“属下……不知。”暗探腿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接着说。”
“空见说治不好,让徒弟做了场法事超度,鸢主子留在寺里用了斋饭,下午红着眼去了趟明月斋,随后就回宋家,再也未出门。”
“她去明月斋做什么?”
“给狸猫买芙蓉糕吃。”
“畜生而已,死就死了,明天挑只好的给她送过去,别教她不高兴。”
徽帝说得轻松,暖阁里支着耳朵作画的豫王却急得团团转,他不顾母亲阻拦跑出来:“爹爹,不要让踏雪死。”
单贵妃大窘,追出来要将豫王牵走,徽帝摆摆手,温声道:“灵官,爹还没问你,踏雪到底怎么来的?”
宋鸢遇险那晚,狸猫拼死相救,怎么看这畜生都不简单。
“是孩儿和鸢姐姐陪爹爹去相国寺礼佛时捡的,当时僧人拿棒赶它,孩儿不忍心,把它救下来,它就一直跟着孩儿。鸢姐姐怕它伤到孩儿,先抱回去自己养着,说等温顺了再还给孩儿,后来踏雪越来越黏鸢姐姐,孩儿就索性送给她了。”
豫王仰着头,拉着父亲衣袖,殷殷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人亦有恻隐之心,踏雪是孩儿与鸢姐姐的好朋友,求爹爹不要让它死。”
单贵妃听得动容,也用同豫王一样的丹凤眼期期注视徽帝,徽帝最怕这二人如此模样,叹道:“一只猫你都舍不得,要是以后鸢姐姐远嫁怎么办?”
豫王不听还好,一听之下顿觉五脏六腑要裂开一般,“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孩儿不要鸢姐姐远嫁,这宫里看着一团和气,实则处处势利,除了爹爹和娘,就只有鸢姐姐对孩儿真心实意。”
童言无忌,说的却都是实情,徽帝心有戚戚,把豫王抱到膝头,摸着他的小脑袋道:“别哭了,爹爹在昌平给你鸢姐姐盖座婚宅,以便你们姐弟随时相见,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