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催四请之下,顾亦丞仿佛刚注意到府内的不速之客,假意询问两句便想把人打发走,听得过府的宫人在寒冷的天气里后背汗津津。
“相爷,您就莫要为难奴才们了,奴才们只是奉命办事,求您别折腾了,赶紧随奴才们进宫吧。”久候的宫人茶水喝了两三壶,从巳时等到申时,眼见天边残阳染红天际,再等下去太阳落山,宫门落锁,今日就得挨过去了,委实跟人耗不起这个时间。
“为难的怕是本相才对,离京多时,刑部还未查出当夜入相府行刺的死士背后是何人,本相如何能在危险未除时,将夫人丢在府内?”桠闲院的书房门扉大开,顾亦丞正在里头处理离京多日堆积的事务,面对门外宫人的真切恳求,义正言辞地推拒,忙了数个时辰他均是未踏出书房半步,纯跟宫里那位主耗着。
他就是要个结果,而不是放任天徽帝跟祁云情站在同一战线,以此包容而拉拢人。
“顾相府固若金汤,有相爷妥善安置,顾夫人福泽恩厚,定会平安的。”院子里不敢踏进书房的四个宫人,眼下快是要急哭了。
“本相以为不够,亲自守着更为妥当。”顾亦丞应付自如,外面的人越是焦急,他反而玩的很愉快,像是猫捉老鼠一样,不立马扑过去抓住,而是逗着玩更有意思。
“可是皇上正等着您进宫回复,眼下申时已过一刻,再等下去宫门就要落锁了,皇上那边……”奴才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外团团转,绞尽脑汁的劝说。
云浅凉还需要扮演重伤未愈的情况,对外界混淆视听,出入均是从后门悄悄走。
在安国侯府待到快要用晚膳来才回府,进门就从安甲口中得知,她出门一趟回来了,顾亦丞还没迈出顾相府大门一步,而宫里派来的人还在府内劝着,不曾离去。
云浅凉着实佩服那些人,好几个时辰从指缝间溜走了,他们倒是等得住,顾亦丞摆明是存心不给天徽帝面子,哪里是这些人能劝得动的?
“我去看看。”欲回青松院的脚步一转,往外院走去。
远远地就能听见太监们独特的尖嗓音,跟吊着的公鸡似的,轮番劝说。
云浅凉穿过桠闲院的月亮门,墙头攀着的爬山虎在风里轻轻晃悠,里面的人听闻脚步声,正想正色装个样子,莫要让顾相府的奴婢小厮们看了笑话,回头见来人是那位被捧在手心的娇美人时,活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恭恭敬敬地上前见礼,那热情劲险些跪下来朝云浅凉磕头了。
“顾夫人您就劝劝相爷吧,皇上等了相爷半日了,这再不去不止奴才们无法交差,惹怒了皇上顾相府也不好过啊。”最先来的那位太监,亦步亦趋地跟着云浅凉的脚步往前走。
“确实是。”云浅凉端正平稳地向书房走去,听着太监的话很给面子的赞同,“可耽误了那么久,估计皇上已经生气了,不知公公有何好办法呢?”
到了书房门前,跟着的人停住脚步,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跟着云浅凉进入书房。
“相爷是处理紧急事情,耽误了时间。”太监机灵的回答,直接改口编造个理由自圆其说。
其实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好,请个人半天请不到,传到皇上耳里,他这差事就不用做了,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云浅凉满意地点头,跨过门槛,大发慈悲的说道:“那本夫人便帮你们劝劝,只不过能否成事还另说,你们莫要抱太大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