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桑榆忙把江砚祈拉回坐下,替他捏肩顺气道:“少爷,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床头吵架床尾和,今日大吵大闹,明日又亲昵体贴了。
江砚祈哼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说:“墨余呢?”
“小余哥出门去了,好像是外面有什么人给他传信,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桑榆老实地将墨余卖了出来。
“小余哥?我看叫小鱼干还差不多!”江砚祈无理迁怒道,“传我的命令,以后叫墨余小鱼干!”
“啊?”桑榆在江砚祈危险的眼光中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乖巧点头。
“哦!”
***
墨余到了约定地点,他从怀中拿出密信,往那院中一掷,不到片刻便传出门栓抽动的声音,随即一个身穿粗布短打的中年男子从里面打开了院门,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侧身让开了道。
墨余没有丝毫犹豫地踏入院门,身后响起门关闭的声音,他浑身呈现半紧绷的态势,沉声道:“哪位朋友找我?不如现身说话。”
院中安静了片刻,一道粗嘎的声音从对面那间紧闭的房屋中传出——
“你既然不知我的身份,还敢前来赴约?”
墨余背在腰后的手握成了拳头,又松开,他笑道:“阁下在信中说了,我若不来,便要取我家少爷的人头作为惩罚,我虽然觉得阁下狂妄过人,实在可爱,但作为一个忠贞不二的好仆人,我不敢不来。”
“那样的纨绔,也配有你这等……不普通的侍卫?”里面的人发出一声嗤笑,透过一层薄纸观察着院中的人,突然好奇地问,“诶,你家少爷知道你的身份么?”
墨余心里一跳,不动声色地道:“身份?在下不过是个侍卫,能有什么身份?阁下可别污蔑我,这话传到我家少爷耳朵里,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里面的人又天真地说:“小郡王是不是以为你是煊云军中的一员?被他父亲特意提到他身边的影子啊?墨余墨余,好普通的名字,我其实应该叫你——”
他恶意地停顿,坏声道:“九——”
“阁下。”墨余打断他的话,眼神沉如枯井,语气却不喜不怒,“直接提条件吧!”
“你不生气?”里面的人问道。
“生气啊!”墨余又恢复了轻松的样子,“我怎么能料到这些本该在十多年前就沉入地底的秘密会在如此平凡的一天、如此平凡的院子里被一个如此欠揍的人说出半截来呢?我被你捏住了把柄,却连你的半点消息都不知道,我生气得恨不得冲进去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