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那妖物妖气大散地从季清流门前过时,祝傥其实还正在床事的兴头上。
到底是耳目灵识皆存,拉回了那么点正经心思。
他知道,这城中那最厉害的妖,曾见过幽季。
不是当年的北烛帝君,而是已被剥夺去仙职的幽季。
即便是个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祝傥也不肯放过。
所以他必定要留于此城,寻至此妖。
那妖想要甚么他都替她寻来,便是想要成仙他也愿助她一臂之力,哪怕她要做甚么丧尽天良的事,他祝傥也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这么多年了,祝傥觉得他其实整个人就只剩下一根弦了,这根弦死死地绷着他——没了幽季,他确实早就活着跟死了无异。
反正他本就是个奸诈之人,管它甚么天灾人祸的,他统统管不了了,他只要幽季一个。
只要幽季!
只要能告诉他幽季的下落,就算让他眼下立时去屠了这一城人他也能做出来,他就是疯了,怎样啊,他早就疯了!
要幽季!
但疯的好似也就是这一时郁火攻心顶上头的片刻,回过神来,他还是那个风雨中只能跌跌撞撞一人独行的落魄法师。
不为别的,他已经听过太多次,太多次好的坏的或仙或妖同他讲,我曾见到过幽季。
言辞间真真假假难辨,可他又怎敢不去信。
然后呢?
然后就是幻影一场空罢了。
一次次欣喜,一次次落空,祝傥後来已经逐渐习惯了。
习惯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这么一趟趟行进下去,也或许一会儿就有个地仙冒出来跟他说幽季其实是在下个城镇里,於是他二话不说连这里的妖也不管了,匆忙就赶去见下个城镇中的幽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