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马,两人都忙的不可开交,江芷的斗笠在混乱中被击飞,双眼完全被雨水覆盖,一时间居然连东西都看不清,阵脚大乱之际只听李秾对她喊道:“闭上眼睛!看不到就不看!用你的耳朵听!”
她随即照做,视线陷入漆黑的那刻四周万物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分外清晰,她能感觉到危险逼近时头皮的发麻,毛孔的张开,以及剑的嘶鸣,招式一起一落比之前更干脆利落!
自从经历过敬亭山一战,俩人对弓箭这种天生适合搞偷袭的武器都起了不小的心理抵触,尤其江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二结巴摆这一道更是火上浇油,没了雨水阻碍,剑风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弄死你”三个字。
再多的箭也有用完的时候,很快,二结巴就听到耳边有人战战兢兢道:“二当家的,要不咱跑吧?”
二结巴目光沉重,仔仔细细扫了遍两人身上,确定毫发无损后斗志昂扬道:“跑跑跑跑——”
身旁的手下立刻起身吆喝:“二当家让我们跑!兄弟们快跑啊!”
众山匪纷纷弃弓逃离,想起那小白脸一针封喉的场面,鞋掉了都不敢回头捡,留下二结巴咬牙跺脚:“跑跑跑个屁啊!给我冲!”
回应他的只有萧瑟雨滴两声。
路上,随着李秾一声“停下吧”,江芷终于收手,因为雨水的原因,呼吸都有些急促错乱。
清明剑雨中入鞘,李秾问:“追么?”
她大呼一口气,抬头咧嘴笑道:“不追……我江芷的‘江’字倒过来写。”
对方把自己头顶斗笠摘下一把摁在她头上:“走吧。”
宣州山势比临安山势更杂更深,人走在里面被层层交叠的树叶一遮,外界不能窥见分毫,估计这也是滋生匪患的重要原因之一。
乱七八糟的脚印布满纵横交错的山路,很明显是那帮子自以为聪明的蠢材担心他俩杀到老巢故意使的障眼法。
李秾环顾脚印片刻,最终挑了条没有半点脚印的小路道:“往这里走。”
却被江芷一把抓住胳膊。
“不追了,”她眼睛眨着,睫毛上的水滴摇摇欲坠,“再往深走让他们占了地形便宜反而对我们不利,没必要冒那个险。”
他眉一挑,显然没能明白她的突然熄火:“刚才谁说的不追江字倒过来写?”
她下巴一扬身高不够气势来补:“面子重要命重要?我死就死了你死了我对得起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