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结巴吞了口唾沫,强行挤出抹谄笑来:“跟跟……跟您开个玩笑呢!还当真了!”
他说开玩笑,她可没当玩笑,对面的人后退半步,江芷便前进一步,剑尖直刺进人皮肉里,语气波澜不惊中隐约透着股狠戾:“砍马腿,好毒的招数,你发明的?”
疼痛来袭,二结巴梗着脖子嚎出猪叫:“不……不是!招……招式是我大哥教……教的!我与他相识不……不久,见他本领在我之上,便认了他做大……大哥!”
越听火越大,江芷收剑将人一踹:“赶紧滚,听你说话真费……费劲。”
这时头顶一记脑瓜崩响的及时,她“嘶”一声扭头嚷嚷:“你干嘛!”
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李秾道:“不准结巴。”
“我没……没有!”
又是一记脑瓜崩。
落荒而逃的二结巴走之前恶狠狠剜了两人一眼,又趁两人发觉时立刻不露痕迹脚底抹油。
宣州城外群山交错山林重叠,不生稻子不生黍,山匪一生一大窝。这些草头天子早已习惯埋伏于此,待镖局商客途经此地,先由头子出去探探虚实,瞅瞅这笔“买卖”能不能成,若能成,直接杀出去抢对方个人仰马翻,值钱不值钱的先到手里再说。
二结巴当了那么多年山匪头子,自然知道不能硬碰硬的道理,可惜这回看走了眼,以为对方连“拦路虎”都视若无睹必定是初入江湖的愣头青,结果一系列打脸加暴击下来,倒显得他自己是个愣头青,便宜没占着,兄弟还折了个,不可谓不恼火。
半个时辰后,山又过了两座,雨势越来越大。
江芷紧了紧蓑衣,心道:“小二兄弟是个实诚人。”
估计觉得挣她两个钱心亏,蓑衣丑是丑了点,做工上是真没得说,雨点子大的崩地上都能砸出坑了,她身上硬是干燥如初,白天挡风夜晚保暖,堪称赶路必备之良心好物。
路赶着赶着,她开口冲李秾喊道:“你冷不冷?”
倘若他说不冷,她就可以十分顺理成章的嘚瑟一句:“也不看看是谁买的。”
可李秾既没说冷也没说不冷,雨太大了,吵得他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江芷没得到回应,心情便像抡起一记拳头砸在棉花上,说不出的憋屈窝囊,方想再张口,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便穿过层层雨丝以一种悄无声息的姿态重重撞上她耳膜,那道声音她认得,是二哑巴的,二哑巴说——“放箭!”
刹那间脑子还没转过来,手已经拔剑而出,等她替李秾弹飞偷袭的第一支箭矢,无数根羽箭也刺破雨点朝着二人铺天盖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