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轻睨她,思忖这孩子年幼油嘴滑舌讨人欢心,长大了又该是怎样一番愁人光景。不愿听她吹捧,侧头偏向放置几案的新鲜糕点,“尝尝?”
卫悬祎未曾推拒,笑着从中捡了块四四方方的玉露糕。
待她吞咽入喉,饮过清茶,小心地用帕子抹去唇角残屑,裴郁慢条斯理:“如何?”
“甜而不腻,松软可口,留有余香。”她眼睛亮晶晶,“比从郑姐姐那尝到的糕点还合心意。”
“郑姐姐?你喊她姐姐,已经这般熟稔亲热了?”
卫悬祎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偏偏眼里淌出几缕欢喜,“郑姐姐梅林相约,祎与她相谈甚欢已结为友。”
顿了顿,她面目肃然,“学生课上失礼冒犯夫子,劳夫子久等,乃祎之错。”系在腰侧的长竹筒被她取下来,“仅以此礼献给夫子。”
长竹筒被绿衣接过,裴郁目色微凝,“若有下次……”
“若有下次,任夫子处罚。”
“呵,认错比谁都乖。”
“夫子是原谅我了?”卫小郎眉眼弯弯,“夫子大人有大量,我请夫子吃玉露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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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嫩白干净的手指
小心翼翼捏了糕点倾身喂到对方嘴边,“夫子吃了糕点我才安心,否则今夜怕是睡不着了。睡不着,白日便没精神,没精神八成又要犯错,犯错实非我愿,夫子便当日行一善?”
绿衣掩嘴偷笑,这个小郎呀。
小孩当然有耍无赖的特权,明知她耍赖,裴郁还不得不从,抬手接过那块玉露糕,细细咀嚼,心里想的却是阿祎四岁那年央着她喂的情景。
她生来病弱,一岁那年被带至苏州故居,老管家匆匆转达了祖父的要求,便将她彻底丢给自己。隔日醒来,阿祎受寒发热,慌得裴郁三天三夜没睡好觉。
不论裴氏起初动机是何,要一个孩子去养另一个体弱多病的婴孩实在强人所难。所幸裴郁扛了下来。殚精竭虑,劳心费神,短短三月瘦得险些脱相。
许是从小爱生病的缘故,这孩子缠她缠得厉害,长至四岁,病气全除,成了黏黏腻腻甜到她心坎的小点心。比此时入口的玉露糕还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