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能理解。
您平常经常来这里吗,还是偶尔造访?”
“最近一段时间,我几乎天天来,但一般也就是走走,看看,具体的研究,尤其是这类与应用联系十分紧密的,并非我所擅长。”
一边说,一边和年轻人穿过空间开阔的大型实验室,和迎面而来的实验人员打招呼,走过有人在讨论问题的办公室,直到在有着透明幕墙的计算机房外驻足,看向灯光暗淡的机房内,那些似无规律闪烁着的,意味不明的指示灯,看着它们量灭不定。
“这里是物理学部的计算机中心,我们平常使用的两台大型机,和一些传输、存储设备,都在机房里。”
计算机房,对方然而言十分熟悉,但站在玻璃幕墙外看实景,这种体验却很少有。
要使用计算机,在网络时代,尽可以通过互联网络远程访问、调用与渗透,从微型机到巨型机的不同种类、不同规模、不同用途的计算机系统,在方然的脑海中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他并不在乎这些从微小芯片到庞然大物的东西是什么模样,而只在乎它们提供的算力,和因此而具备的强大功能。
但很显然,在物理学家的眼中,眼前的景象,就会解读出其他的含义。
“方,现在的基础科学研究,或者,也包括其他领域的研究,越来越依赖计算机,你想必是清楚这一趋势的。
就我个人而言,从事的研究,也在极大程度上依赖计算机系统,虽然我本人并非精通于此,事实上,几乎就是一个完全的外行,通过访问接口来操作,编写简单的程序,也可以善加利用坐落在这里的大型计算机,乃至其他计算机资源。
就是在这一天天的工作,使用计算机的过程中,时常在旁观察,我这个外行却也能看到
人和计算机之间,某些方面的差异,何等巨大。
和计算机相比,人对信息的获取、交流能力,不仅孱弱得可怜,甚至在过去的漫长年代中,进步实在太有限了。
人与外界的信息交流,不用讲,显然是通过感觉器官来进行,不论视觉,还是听觉、触觉,都是很有效的手段,但是这些手段,自从原始人类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是人的标配,即便凭借科学技术的展,人类6续有了图画、文字、声纹与视频这些‘软件’,来提高表达、传递、获取信息的效率;
但身体的构造,并无法被更改,今天我们每一个人所配备的‘硬件’,本质上,与我们的原始祖先相比,几乎没有差别。
‘硬件’没有换代,仅仅通过‘软件’的升级,能力的提升注定有限。
这种限制,突出表现为语言,这一点我们每个人都深有体会,过去的若干年,甚至,追溯到过去的数千年,人类的语言始终在演变,新的语法、词汇不断出现,可是‘语言’这种交流的手段,其效率和能力,却始终在非常低的水平徘徊。
就拿很寻常的活动——阅读来举例,与一千年前相比,人的语言,改进了多少,阅读者每秒能获得的信息量,又提升了多少?
联邦使用的语言,在这方面,几乎就是在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