朐山县码头,海州文武在张叔夜的带领下目送社首乘船离开。
徐泽在海州前后待了一个月时间,主要精力放在官吏考校调整和督导共建会组织建设上,对一线正在发生的“大战”反而关注甚少。
实际上,这段时日同舟社与赵宋之间,基本没有什么大的战事。
“魏师正,社首用兵都是如此精妙么?”
张叔夜的话说的很委婉,他其实是想问同军搞出这么的大动静后,却又偃旗息鼓,不对朝廷大规模用兵,给人以虎头蛇尾之感。
其人这段时日跟着徐泽接受耳提面命,于民政上受益颇多,但在他兴趣颇浓的兵事上,却看不明白同军在海州和淮阳军的无所作为。
社首就淮南的奇怪用兵方略,魏定国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他出身旧军官,坐了几年冷板凳,好不容易才熬出头,对张叔夜的主动示好却不敢太亲近,乃敷衍其人。
“社首的目光一直放在天下大棋局上,眼界和格局远超我这样的粗鄙武夫,我也无法真正领悟社首用兵的奥妙。”
其实,徐泽离开前,对魏定国就有交代,保持对涟水军的压力,慢慢渗透即可,不要急着攻城略地。
对驻守东海县的分舰队营正康狸,社首也有明确指示:保持对淮南各大盐场的连续骚扰,阻止其恢复生产。
但海军的任务并未公开,徐泽没让张叔夜知道其动向,后者自然不敢过问。
取下海州后,淮南东路虽然没有大的战事,社首的战略目标却一直没有变过。
只是,魏定国不可能与投降不久的张叔夜细讲这些事。
看着远方洋面消失在视野中的海船,张叔夜回过身,心中还在暗念:“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啊。”
不能怪知兵的张叔夜都看不懂徐泽的战术,这一战,从同军下海州后,赵宋朝廷和同舟社的见招拆招都超乎了常理,让局内人越看越迷糊。
赵宋政权脱胎于五代的节度使制度,各地行政机构的权力并不完整,本朝又苦于开拓无能,加之内部矛盾深重,乃执行强干弱枝和守内虚外的政策。
各地官府在应对小规模民变时反应极其灵敏高效,但面对同舟社这样祸乱数路又非常能打的强力反贼则非常无力。
没有朝廷临时授权的宣抚制置使之类的大臣坐镇的话,就没有任何人能有权力协调数路兵马以应对强贼,应对大乱时,赵宋的国家体制就显得格外笨拙。
今年,剧贼“李子义”再出京东东路后,短短的一个月内接连搞出好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