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似的,他也往门槛上一坐,瞪着两只黑黝黝的眼珠子,看着夜色深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大海等了一会儿,心里计算着柳山河的饥饿值,直到他觉得差不多饿到心慌,恨不得要去嚼树皮时,这才站了起来。
两家之间就隔了几米远,破篱笆早稀疏得跟柳山河他奶奶的牙似的,走过只大象都没问题。
柳大海过了两家之间的“界”。
那边的柳山河便立即拿眼瞧了过来,就如一只野兽被陌生者闯进了地盘里。
啪。
一块拳头大的石子砸到了柳大海的大腿上。
生疼。
柳大海一点不意外,柳山河那就是一只狼崽子。
他将手里拿的红薯捡了一个过去,自己拿着另一个掰开了吃起来。
柳山河看了他两眼,伸手就捡了。
红薯的香味被饥饿的肠胃和敏感的鼻子精确捕捉,犹豫两秒,柳山河便不再迟疑,两手一掰,直接往嘴里塞。
那动作和柳大海一模一样。
因为一个红薯,柳大海终于和他一向看不上的邻居坏小子柳山河搭上了关系。
两人年纪一般大,家里一般惨,就是肤色也是同样的乌漆麻黑,互相看对眼了很快便成了对方的兄弟。
三个月后,柳山河的富豪父母还没来,柳大海的傻子娘倒先掉进村后的大河里冻死了。
这大冬天的,这傻子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下去了就再没上来,村子里的人一直帮着找了好几天,才找着尸体。
柳大海家的丧事办得简单,自然也没有什么排场可言。
就是去山后属于自家的地方挖个坑,用几块破木板一钉,把人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