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起身向朱佑微微蹲身行礼,朱佑忙慌乱站起,额头更是冷汗直冒,话语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再不明白利弊,除非头上顶着的真是肥肥脑袋。
“我……我成国公府哪里敢阻拦,我……朱某……朱某只是前来以文会友……”
朱佑神情慌乱,也不敢继续留在此处,忙向沈钟亮抱拳。
“朱某家中还有要事,还请……还请沈兄见谅。”
朱佑向沈钟亮一礼,又转身向沈允深深一礼,也不多言,慌慌张张就要离去……
“沈姑娘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之前未曾售卖与他炭石,至今不也依然如故?”汪文言抬眼看向沈允。
沈允沉默半晌,她知道眼前之人话语意味着什么,见沈钟亮额头冷汗,眉头更是微不可查皱了下。
“东林人忧国忧民,更是为我江南做下无数善民之举,我沈家虽为江南一商贾,亦是敬之佩之,然则今时不同往日,大明旱涝交替,百姓多为艰难,宁德驸马虽狂惫骄横,但事关无数百姓生死,我沈家终不能为之。”
“还请汪大人见谅!”
朱佑忙点头,颤声说道:“沈姑娘所言甚是,我……我成国公府绝不能做此事。”
沈允起身一礼,朱佑忙让到一旁,与杨柳儿紧跟在后,与个小跟班一般下了楼,看着两人离去,魏朝胸口起伏不定,看向沈钟亮冷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沈公子该不会后悔吧?”
沈允未前来时,沈钟亮还一脸悲愤,听了七妹话语后,心下惊慌震颤,千步廊之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城内更是骂名一片,如果……如果炭石与此事连在了一起……这……这……
不听魏朝威胁话语还好,听罢后更是后悔不已,心下惊恐反而一瞬间成了愤怒,脸上也冷淡了数倍。
“魏公公,我沈家只是一江南商贾,有利之事自然不愿落后于人,但此事已经不再是些许钱财之事,而是事关我沈家身死存亡,魏公公、汪大人不会逼迫我沈家家破人亡、子孙皆发配边疆为奴吧?”
万国相、钱谦益此时哪里还敢插嘴半句,两人尽管不喜刘卫民,但听了沈允话语,这才知晓掺和此事究竟意味着什么凶险。
钱谦益点头颤声道:“魏公公,此事确实不妥……”
“闭嘴!”
魏朝一翻眼,人却看向汪文言,他知道,沈家也好,眼前两个不名一文学子举人也罢,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东林人的态度。
“中书大人,那可恶小儿一日盛似一日,若不早早清除此等恶贼,朝廷又岂能有一日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