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潇听得一怔,“我来了?难不成你早就知道我要去劈山门?”
风缥缈翻了一个身,趴在她膝盖前面,抬起头,两只亮亮的眼睛看着她,“我也不知道,不过,若是姐姐来了呢?”
凤尘潇被他说得脑子里昏昏的,怎么?难道他去竺山,就是为了找她?难不成在那场大雨中,并非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还在混乱中来不及细问,风缥缈忽然探身抱住她的膝盖,将脸放在她膝上,对着她弯起眼睛,无比神往地道:“姐姐,你知道我有多想见你么?我这一辈子,能见到你,叫你姐姐,死了也愿意了。”
他说着,眼神变得迷离起来,竟慢慢闭上眼睛,将头枕在她腿上,睡着了。
凤尘潇慢慢放下手中的兔肉,默然看着他枕在膝盖上的侧颜,篝火光中,他左耳的两点银色闪着微光。
失了神志的人,说话没头没尾的,前后不分,毫无逻辑可言,还是算了吧。
连日赶路,看起来他也很累了,一下睡过去,竟睡得这样熟。凤尘潇半拖半抱,将他弄到棚屋里面铺好的草铺上,用马车里的毯子盖好,又将马儿安置停当,便一个人坐在棚屋前的篝火旁,默默看荒野霜天。
明日,还是去看看吧。她还记得十年前,自己还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一个人在那个地方哭泣的情景。从那以后,她便与舅舅相依为命,再也没有离开那个叫做逍遥阁的地方。
一夜寒风,虽然天地荒芜,棚屋简陋,可是篝火暖暖的,毯子和草铺厚厚的,还很是温暖舒适。
梦里,竟然再次看见了那个满脸是血的小孩子。就那样站在一片荒地上,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不过这一次梦到他,感觉并不想上次那样害怕,而只有满满的心疼。
清淡的晨光亮起,凤尘潇起身,侧头看去,只见棚屋最里面,风缥缈还裹着毯子浓睡未醒。
凤尘潇到小河边洗了洗脸,又到马车里将沈流光送的和路上买的食物都拿下来,再次点起篝火,将昨晚剩下的兔肉一起加热。香气弥漫起来时,听到风缥缈在里面翻身。
凤尘潇回头看看,只见他从草铺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抬眼看见她,便歪着头笑了。
“姐姐,我做了一个梦。”
凤尘潇道:“是么?做了什么梦?”
风缥缈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想了想道:“好像……梦见姐姐了。”
他一手摸着自己的左耳,手指在那两个小小的耳环上打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