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我很对不住你……”
话音将落,容钰立即感觉到邵北城身子微僵。
良久,她才听到他开口问道:“哪里,对不住我?”
此时,容钰早已打好了腹稿。
死而复生一事过于骇人听闻,她不敢贸然提及,但把前世今生对他的愧疚说清楚,却是理应为之。
容钰松开抱着邵北城的手,在榻上坐起身来,面对着他,先与他约法三章道:“王爷,坦白从宽,妾身坦白后,你不能动怒……”
她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又觉得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遂退而求其次道:“纵然你动了怒,也莫要……过于介怀,气坏了身子……”
容钰语气怅惘:“毕竟,那些都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当今天子……”
听到“当今天子”四字,邵北城神色一肃,然而夜色里罗帐中光线昏暗,容钰又正垂着眸掏心掏肺地忏悔,故而并没有注意到邵北城神色的变化。
她缓缓道:“当今天子的六弟,就是圣上把云梦郡赐给他做了蕃地,他却迟迟逗留京中、至今仍未就蕃的那位宁王,你可还有印象?”
容钰很不愿提及这段前世孽缘,然而,邵北城待她一片赤忱,她受了他这么些年的真心,若不据实相告,心底愧意委实难消……
邵北城闻言亦神色微动,不是“当今天子”,而是“当今天子的六弟,宁王”……
这位宁王男生女相,有一副极好的皮囊,他自然有印象。
容钰仍在说着:“宁王殿下幼时与我家中的哥哥们同在国子监进学,你大概也还记得,他的皮相生得着实不错……”
容钰顿了顿,觉得倘若邵北城不是一位正人君子,她接下来恐怕就要有性命之虞了……
她说,“北城,我不是自来便对你青眼有加……”
“我幼时……倾慕的人,其实,是……”
她说得吞吞吐吐,语音到了末尾已近微不可闻:“是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