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陪着我去进学?”
听了容钰此问,宝镜笑着答道“小姐,奴才不敢挑拣活计,没有什么想不想的……”
她支支吾吾、神色鬼祟地道“只是,从前都是奴才陪着您进学,奴才与四小姐的几个大丫鬟熟悉,便于……嗯,便于您与四小姐探讨学业……”
和容莲探讨学业……
听了宝镜这番话,容钰才回想起她幼时进学是个什么情形。
卫夫子主要的授课对象是容滢,故而所授课业具有一定深度。
容钰资质欠佳、也没有下苦功做学问的心思,很快便跟不上课业进度,若上课时被抽中答题,每每一问三不知,继而便少不得被训斥、处罚。
而课后,卫夫子布置的作业她也无从下笔。
所谓“和容莲探讨学业”,指的是她抄写容莲的作业……
如此一来,卫夫子既不喜她资质愚钝,更轻视她不思进取,在外头的诗会、清谈等文人雅集中,大肆宣扬她的种种劣迹。
让她成了京都贵女中赫赫有名的草包小姐。
她年幼时虽觉得委屈,却无从辩解,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
重活一世,她才看明白
卫夫子本就对她和容莲不上心,让两个七、八岁的普通孩子与天资聪颖、时年十二的容滢学习同样的课程,她们俩必然跟不上课程进度。
容莲看清了那一点,假装勤奋好学,糊弄过关;
唯有她,愚钝又莽直,既学不会,也不会做样子,触怒卫夫子,屡被针对。
如今的容钰想到自己八岁时的处境,心里不禁生出酸涩。
她心疼八岁时委屈而不知所措的自己,也深深不齿卫夫子的所为。
既没有教书育人的诚心,也没有因材施教的本领,枉为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