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初在他面前站好,高大粗壮的身躯看上去很是可靠,抬手拍了拍季伯常的肩膀,“我!一定!”
三更半夜,两人真的熬到了深夜,季伯常把房间里的主灯灭了,只点了一盏油灯,引着任之初到墙根地下,借着灯光,“你上去小心点。”
不等回答,任之初就跟得了命令似的,四肢灵巧的攀爬上假山,循着假山突出的部分接连用力,脚跟都要尝试五六遍确定可以踩他才上去,果然,假山易爬,他很快就摸到了缺口,探出屋檐一看。
清冷的角门被风卷开,吭哧吭哧的响着,周围空无一人,连只老鼠都没有。
假山下季伯常喊他,他赶忙回头,小声说:“果然这里下去就是角门,角门现在还开着,门外也没人。”
“门外通着何处?”季伯常小声发问。
任之初大胆的直起身子,往门外望去,这座州府的宅邸一览无遗,角门外还有一段长廊,走下长廊就是后院,后院开了门,就是临街的街市,远处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
这就是任之初看到的逃生之路。
他觉得很简单,现在就可以带着季伯常逃跑。
季伯常招呼他下来,任之初蹑手蹑脚的下来,下来就跟季伯常说这条逃生路的情况,鸡脖肠举棋未定,并没做任何的部署,只是让任之初先去睡觉,自己再考虑清楚。
一考虑就是一晚上,下人仍旧做饭送饭过来给他们吃,也没有一点奇怪的情况。季伯常去问贾正的情况,下人也说他们老爷去坐堂了,没空过来,其他的一概不说。而莲舟就再也没看到他出现在小院附近。
这一天是锦城跟船到润州的日子,按道理他肯定会发现花船已经被劫的消息。
两人吃饭的时候都心事重重,一个在想着管家锦城,一个想着哥哥季伯应,两人不约而同的放下筷子,对视片刻后仿佛都发现了对方的心思。
如果还没有外面你的消息,在这么关下去,两家的财产怕是真的要上供给贾正这个赃官,被软禁的日子过得很快,一下子又到了吃中饭的日子,外面还是没有动静,下人也不说润州发生的新事。
到了第二天晚上,连季伯常也按捺不住,心里思考着如何出去,谨慎再谨慎的试探。
“我们就等着夜深人静,我先下去,你到下面跳下来,然后我们跑。”
季伯常对任之初这个非常简单鲁莽的计划不太赞同,但他一时也想不出妙计来,贾正一天不来,他便一天无法逃出生天,就算他嘴皮子再利索,等自己哥哥来救自己,终究还是慢了一些。
“今天白天我看门外都没人看守了,那些人都跑了。”任之初也开始分析,“倒是送饭的还是昨天那一个,你说那些下人都去哪儿了。”
这一晚上他们吃饱喝足,又到了三更时分,周遭静悄悄的,这一会外面醉酒的下人都不见了,整个院子以至于长廊下都昏暗暗的,了无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