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莉在列车的餐厅里,碰见了一个打扮相当滑稽的男人。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却戴着白色的头巾,整张脸都躲在那张宽大的头巾里,只露出一双棕黑色的眼睛。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不喝水,也不吃东西,像在发呆,又像在等一个已经失约的朋友。
来餐厅的路上,切莉的外套不小心被侍者盘中的红酒打湿了。小事情。她非常宽容地原谅那位侍者。反正衣服不是她洗,也不是她出钱买的,她原谅得很轻易。
埃里克让她在餐厅里坐一会儿,他回去帮她拿件干净的外套。她感动极了,用一个吻奖励了她体贴的小狗。
桌上有一本摊开的菜单。切莉撑着腮帮,注意力从滑稽男人转移到了菜单上。列车上能有什么好吃的?没有,都是一些又贵又不新鲜的禽肉。她虽然失去了节俭的美德,但脑子还在,才不会为这些昂贵的冒牌法国菜肴埋单。
切莉合上菜单,打算只点两杯麦芽酒和一篮小圆面包。
她抬起眼,想再看看那个滑稽男人,却发现他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
“有事?”她眉头微皱。
男人一言不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站起来,两只粗壮的胳膊肘儿撑在桌上,鲁莽地抓住她的一只手。
切莉刚想尖叫,他“嘘”了一声,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压低声音说了句“记得看”,就飞快地离开了。
切莉松了一口气,动了动手指,是纸条的触感。又是纸条,为什么每个人都想给她递纸条?
——他迟早会杀了你这头无知无畏的羔羊。
上一张纸条的话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隐隐有些不安,那张纸条好像并不是开玩笑或者恶作剧,而是真的在告诫她要远离埃里克。
可是,为什么?
她知道埃里克有一些不光彩的过去,也知道他曾在角斗场用绳索绞死过死囚犯。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是一个满手血腥的坏人,但她也不是一个伟大又善良的女人。而且,她相信他就算再次拿起屠刀,也不会将刀尖对向她。
这么想着,切莉却忍不住偷偷展开了纸条。
这一回,上面不再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偈语,而是直白而急切的劝告。
“不知名的女士:
“相信我,你身边的男人十分危险!还记得维克多吗?你之前的情夫,他被埃里克割掉了嘴唇,以至于现在只能像波斯女人一样蒙面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