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里待客的厅堂里,蓝启仁早已是恭候多时了。

    昨日收到兰陵金氏送来的拜帖时,蓝启仁本想着要不要把自己闭关的哥哥蓝启知叫出来待客,毕竟一宗之主前来拜访,做主家的怎么不能有所行置。

    可是拜帖中又没写金光善前来拜访的原因,只语焉不详的几句闲话,更别提来访的缘由,只列了到达的大概时辰,颇有些低调行事的意味在里头,让蓝启仁有些摸不着头脑。

    蓝启仁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理事的时日不过数年。当年因为是次子,所以,虽是嫡系,却没人教导过他如何料理宗务,这些年也不过是他摸索出来的。那些着急的等不及兄长出门了,那些不着急的也同样等不及一闭关就多是半年有余的宗主去料理了。

    因着这结缘故,蓝启仁到底还有些欠缺,不知道该不该让兄长特意的出关。毕竟金光善来的太过突然了,以此为由把欠缺的礼数搪塞过去也是完全可行的。

    到底兄长才闭关不过数日,而蓝启知闭关前那憔悴的神色,也让蓝启仁不愿意让他过多的劳心。

    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也因此,今日在松风水月恭候金光善大驾的,唯蓝启仁一人而已。

    二人以繁文缛节的相互恭维了一番,蓝启仁到底是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一个,拐弯抹角的就探听起金光善的来意。

    索性,金光善也并非真想与蓝启仁打太极,自然就顺着对方的话头,把自己的来意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

    “借阅蓝氏的藏书阁?”蓝启仁的表情有些愕然。

    倒不是说蓝氏的藏书阁有多金贵,亦无非本族人不可借阅的家规,但各个家族都有自己的藏书阁,只是里面的藏书有多有少罢了。而兰陵金氏的藏书之丰,仅在他们姑苏蓝氏之下,而且两家的藏书你有的我未必有,我有的你未必有,但大多数内容总是异曲同工的,本不该有借阅之理。

    不过,金光善既然有求于人,自然不会没有准备。

    金光善的眼睛微微一动,一旁的门生就识趣的向前一步,把手上捧着的看起来就金碧辉煌,彰显了金氏之尊贵的长匣子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两本崭新的书籍,但书名却不一般。

    金光善脸上虽是无甚表情,与昔日的风流浪荡形象不符,却是这半年多来一直对外摆出来的形象。他有些俊美的脸蛋,即使有过于养尊处优之嫌,但身材保持得极好,只是脸上略有些肉罢了。

    而今,金光善端正神色时却瞧不出这些许的肉颊,只让人觉得他比上一次见面时清瘦了几分。

    “此两本书是我兰陵金氏当年自皇宫带出来的手抄本,虽不如原书珍贵,但里面的内容却也算值得一观。金某所求,不过是入蓝氏藏书阁一阅藏书,寻一寻金某之事的解决之法,盼蓝先生能应承金某的不情之请了。”

    说着,那门生把匣子捧前了几分,让蓝启仁得以看到书上以金线所绣的名字——《道德经》和《秘本天符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