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贵妃点头:“尽快,多耽误一刻钟,睿亲王便多一分杀进宫的可能。”
平贝勒砰砰砰朝庆贵妃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出了殿门。殿外候着的花蕊听到了一切,但是她没说话,只默默地跟在平贝勒身边保护他。
平贝勒也默许了。两人在宫人的引路下沉默着往冷宫的方向去。
王贵人几乎瘦成了一把骨头,她躺在床上,灰白的发丝散开,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平贝勒跪在她的床前,握住她的手:“额娘,是儿子不好,不能常常来看您,才叫您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王贵人听到声音,涣散的目光才慢慢聚拢,朝平贝勒这边缓缓地看过来:“启平啊,你来了?你怎么瘦了?是不是过得不好?”
母亲的叮咛是一把温柔的刀,刀刀割在启平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红了眼眶,一颗泪珠自眼角淌下,流过他历经风霜的面孔。启平努力地平稳情绪:“额娘不必担忧,儿子过得很好。再过几天,您便可以出这冷宫了,儿子一定救你出冷宫。”
王贵人嗬嗬笑了几声:“我儿是个好孩子,额娘等着。启平,额娘不在的时候,你要多多听你庆额娘的话,她是个有本事的女人,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养子,会善待你的。你不要惹她生气,要做个孝顺的孩子,知道吗?”
启平把王贵人捧在脸颊边靠着,低声道:“儿子知道了。”
旁边的宫人在劝:“贝勒爷,时间不够了,该走了。”
启平轻轻地把王贵人的胳膊放进被子里,眷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道:“走。”
出殿门的时候,他遇见个身穿旗装手捧托盘的姑娘,观其气质并非宫婢。王贵人身边伺候的仆从,平贝勒都见过。如今见了陌生面孔,他自然警惕。见她给他行礼,平贝勒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姑娘笑道:“是姑祖母派民女来照顾贵人的。”见平贝勒不明白,她补充了一句:“民女的姑祖母便是庆贵妃娘娘。”
听到她这样说,平贝勒缓了神情:“庆额娘有心了。”他指着托盘里的碗:“这是给额娘用的药?”
姑娘点头:“嗯,刚刚从滚烫的瓦罐里倒出来,还需要放一放才能喝。”
看着是个温柔仔细的姑娘,平贝勒心中有些感激:“那就劳烦你好好照顾我额娘了。”
说完,平贝勒带着花蕊出了冷宫。
两人走在路上,花蕊频频回头去看冷宫宫门。平贝勒不可能毫无察觉,问:“怎么了?”
花蕊皱起眉头:“奴婢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怪。”
平贝勒见识过花蕊的奇异之处,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但是如今时间紧,他顾不上那么多,得先去面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