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长宁索性也不躺着了,喝了点粥,就一个人坐在庭院的长廊里,晒着太阳,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就像一幅画,在那里,没有生气。
“公主,”元容手里拿着披风站在远处看了许久,本无意去打扰她,最后还是走上了前,将披风盖在了长宁的身上,轻声说道,“外面风大,你身子才好了些,小心再着了凉,”
长宁这才惊觉了过来,太阳早已落山,而自己不知不觉的竟也呆坐了一下午了。
长宁看着元容皱着一脸的眉头,不禁露出调皮的神态,对着元容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让她不要生气了,自己确实是没有注意到时辰,下次一定不会了。
元容看着长宁这副样子也忍不住又气又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元容站在一旁看着长宁的侧脸,除了毫无血色,她真的很美,不管是安静坐着的时候还是爱闹腾的时候,顿时心头有些微微的发酸。
元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有个人曾经对她说过,我家长宁值得世间最好的东西。
那时候谁也不会想到,会有如今这样的一天,长宁再也没有人相护着,也再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呆呆的不说话很久。
过了一会,长宁看着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开口说道,“听下人说,你同平儿置气了?”似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提。
前几日慕平和元容在他的寝殿门口发生的事,长宁知道。也知道慕平离开公主府的时候,不是特别的开心。
元容心里也知道,长宁会知道的,即便他们都不说,这几日,慕平从未踏进过公主府一事来说,便已是让人生疑了。
公主府人多口杂,即便那些人心有不敢,但也样样都要传得快一些,元容早已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了。
面对长宁,元容也只是赌气的说了一句,“奴婢不敢,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同主子置气,”
长宁转头看着元容那一副跟人赌气,不情不愿的模样,笑出了声,说道,“你瞧瞧你,还说不敢,这不是置气,又是什么?”长宁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得元容,元容也是心里有气有怨,能够被理解,再在怎么怨,再怎么气,都不能牵连到旁人的身上,这样是很辛苦的,你辛苦,旁人也是同样的辛苦。
而她知道这其中的辛苦,所以她不愿意他们同她一样的辛苦。
长宁宽慰着说道,“平儿还小,还是个小孩子,你同他生什么气,倒弄得自己不开心,被人说了小气,”
“奴婢只是一时”元容后退了几步,跪了下来,这般说道。
看着元容,长宁最终还是垂下了眼眸,“你看,庭院里的花,年年开,年年凋,从没有那一株是长年累月,日日盛开的,不像那些松柏,四季常青,你是想做花,还是做松柏?”长宁知晓她心底的苦楚,那里同样有着她家人的血,有着她深深依恋着的人的血,但长宁还是接着说道,“若是想做花,就得受着凋谢的苦,若是想成松柏,就得承着岁月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