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朕赌?好啊,那朕倒是要好好的想想爱卿若是输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南遥语气中的挑衅成分,虽然是极不易被人察觉,但楚奕风的心思本就十分敏感,自然是听得明白,立即的,一抹冷笑从心头传上面颊,他竟是从来没有遇到胆子这么大的人,既然是送上门来找死,他随即冷声道,“不如就赌爱卿的性命如何,爱卿的诗作若是不能让朕满意,朕就赐一个欺君之罪!”
凛冽之声在空寂的大殿上来回的回荡,传于众人的耳中时带来的震撼着实的不小,楚奕风的不悦,立即让整个大殿彻底的陷入了一片死寂,天子发怒,那可真的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儿!
无论是在楚奕风还是在满殿的文武百官们看来,南遥的行为都无异于自寻死路。
跟天子赌输赢,赢了,那是对君王不敬,要死!输了,更是顺利成章的要死!输赢都是一死,别人躲都躲不及,南遥却自个儿主动要撞上去,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玉阶之下,南遥素净的脸上却是一片淡然之色,任凭旁人如何震惊质疑,她只风云不动:“愿赌服输,臣自然是谨遵圣旨!”
狂妄!实在是狂妄至极!
众人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南遥的眼神几乎就像是看着死人一般,这、这是疯了不成?
“既是如此,那就立下字据。以此为证,也好让爱卿安心!不知可否?”阴鹜之色跃然于面颊之上,楚奕风的语气,分明就是板上钉钉,不容南遥有拒绝的权利。
既是无法反抗,南遥干脆答道:“好,多谢陛下体谅微臣!”
二人一应一答,看似十分正常,可隐约之间透露出来的不见刀光剑影的口舌争斗,却早已让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而大殿的下首位置,顾君诺早已是面容苍白成死灰色,下唇上深深浅浅齿痕不断,南遥此刻的大胆嚣张同样是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关心则乱,他根本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安危,只下意识仓皇站起急声阻止道:“不可!”
一语惊了满堂,数不清是多少双眼睛纷纷看向末座上神情局促不安到了极点的顾君诺,甚至连楚奕风亦是黑眸一眯,厉声质问:“顾翰林,这里何曾有说话的份!朕看们一个个的都要反了,都要以下犯上是不是?!”
楚奕风能够容忍南遥,可不代表能够容忍顾君诺,其一,南遥与顾君诺的身份一高一低,再怎么说南遥都是百官之首,于情于理,就算是做给众人看也好,楚奕风的态度中都掺杂了一丝有别于别人的容忍,其二,南遥的遣词用句是何等的圆滑?就算是真和楚奕风对着做,那也是先礼后兵,于恭敬之中暗暗施压。
反观顾君诺,官阶卑微又无背景,不过是有些才华在身才被楚奕风勉强留用入主翰林院,偏偏的,他又挑在最错误的时机当殿直言“不可”,楚奕风岂能不怒?甚至连带着因为南遥而激化的怒气如今都一股脑的都发泄了出来。
顾君诺自知人微言轻,自个儿的劝阻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处,可他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遥去送死,面对着楚奕风的厉声责问,尽管已经吓得两股战战几乎不能站立,可依然抖抖索索的咬紧牙关,颤声道:“臣、臣愿意替……南相国……”
这个傻瓜!
心口一热,南遥差点儿没忍住敲开顾君诺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可以如此天真!
楚奕风是谁?一国帝王,跟他讨价还价,这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行为?自个儿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而顾君诺他……真是太傻了!
眼底陡然一酸,南遥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口,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顾君诺,以他的性子,能不顾生死的两次当堂站出来替自个儿说话,这得是要多大的勇气?便是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