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秋泓并没有回答,只是悲凉地看了他一眼。
他点点头,轻声安慰:“喝酒,喝酒,悲伤不在酒里。”
“为何人总是求而不得?”严秋泓突然这样问。
“求而不得,也许并不是坏事。”他这样答。
严秋泓盯着他看,像要盯穿他一样,静静无语了好大一会儿,终于伤心的滑落下一颗眼泪,“就连安慰人都安慰得四不像,可见你诚然是一块榆木疙瘩。也对,像你这样的人多简单,眼里就只有课业,丝毫不懂情爱,更不懂我们这些求而不得之人的伤心之处。”
他咬了一下嘴,想要反驳,话意甚至都冲到嗓子眼,却又压了下去。
说他不懂情爱,慕青头一个不服,但,也无所谓了。
暗里一笑。
严秋泓又急急地饮下一大盏酒,借着劲头骂开:“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喜欢我的,至少我就做不到阿月那种份上,为了她,连魙境都敢追随而去,如果对手真的是阿月,我可以认输,心甘情愿的那一种。可你看看他们现在,两边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叫我看了又怎么甘心?”
这他就不禁要为阿月说一句了,“阿月不过一时矫情,等到伤势见好,鼻子再造回来,两人也就没事了。
严秋泓却是冷冷一哼,“可我怎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老是听到他‘阿宁’、‘阿宁’的唤个不停,怕不是移情别恋了吧?”
移情别恋。
严珏轻声一笑,“他不会的。”
时至如今,犹记得他那一句“杀她我如丧偶”,一个就连孽缘都能如此珍惜的人,“移情别恋”四个字与他注定无缘。
“他不是,我相信他。”
“王玉兄,哪怕一次也好,你就不能站我这边吗?阿月是你的兄弟,我就不是你的兄弟了?怎么次次你都这样偏袒他。”
严珏偷偷看了一眼书桌上写到一半的家信,微微一笑,“他过得比你苦多了,我就是要偏袒他,如何?”
“不甘心,真不公平。”
展信佳安,素来无事,不必挂记。前日所闻,父王有恙,多劳费心顾念。课业平稳,并无多闻趣闻可写。香炭与橼,已命揖山备齐,冬日干燥,记得多饮银耳羹汤,你素有咳疾,切切自己保重。——一面陪严秋泓饮酒,一面仍惦记着写与慕青的书信,只好心不在焉地拟在腹中,——至于枉死城三公子与黄教习之间,也无多余进展可相告,倒是秦城世子常来邀酒相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