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这是他们相识十年第一次来宾馆。刚开始恋爱那会他正在忙着毕业,风花雪月的事做得不多,安子归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
她父母帮她在学校对面买的那间小套房,几乎就是他们恋爱的全部。
再后来,他被分配到了煤矿安全监察局,安子归毕业开了公司,见面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他以前挺自豪的,这样平淡的相处还能恩爱如初,现在再回想,却都变成了苦涩。
套房里面暖气开得很足,一开门扑面而来的热气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找地方坐吧。”她脱掉他的外套挂在门后,和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抱歉,我多带了一个人过来。”
屋里坐着一个女人,安子归说的她的客户,在这个时间点衣冠齐楚,脸上还戴着口罩,瓮声瓮气地问:“你丈夫?”
“嗯。”安子归点头,“门口记者太多,一会离开的时候你跟着他走,我穿上你的衣服走正门。”
她物尽其用安排得宜。
“我不打算走了。”那女人却拒绝了,“他今天白天来找过我,还是想私了,这次提了价,答应给我两千。”
“离婚呢?”安子归问。
“不离。”那女人摇摇头,“和他之前第一次提出的条件一样,他把钱给我父母,我继续跟他在人前做恩爱夫妻。”
安子归沉默。
“你觉得呢?”这句话那女人是对着贺瑫问的,“作为男人,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问得突兀,贺瑫没说话。
一方面是不知道她是谁,另一方面他还记得安子归交代过他让他别说话。
“……你不认识我?”那女人惊讶的瞪大眼,拉下口罩。
口罩下面是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最严重的是嘴巴,被利器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缝了针,现在又红又肿。
只是看清楚全脸,仍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