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湫眠叹了口气：“既然叫我师尊，就得听话，以后不许这样了。”
黎希却没有放弃，继续说道：“往日师尊总说要有怀恩之心，如今却让我做个不懂恩情的人吗？”
他的话没有锋芒，只是认真的陈述和请求，偏偏让陆湫眠觉得一步步被逼到了不得不点头同意的地步。
黎希说的没错。
他教导殷离不要乱杀无辜，是怕他被魔气影响，成为嗜血冷厉的之人。
他教导殷离谨记恩情，是怕他刻苦修炼到最后成了无情之人，对世界没有分毫留恋，走到天道的对立面。
黎希把他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算了，随便你吧，我现在也打不过你，也没法惩罚你，就只能看着你执拗了。”陆湫眠打了个趣，缓解了有些冷凝沉重的气氛，“今日我随你一起去，看一看往日那些老朋友如今都是什么样子。”
“好。”黎希点了点头，目光紧紧落在陆湫眠的身上，“师尊永远是师尊，并没有因为修为的变化而变化。”
他伸手替陆湫眠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笑道：“师尊的头发都乱了，不如我来替您束发？”
瀑布般的长发蔓延到腰身以下，一寸一寸梳理整齐之后，铺洒开来的墨色遮住了全部腰身。
这头发有点过长了，陆湫眠都觉得有些厌烦，但修真界向来没有剪发这一说，也只能任由它逐渐如此。
半束起的发挽起，黎希忽而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师尊今日与我同去，难免有离开我身边的时候，若是被旁人认出身份就不好了。”
“没事，小离之前送了我一块玉佩，可以隔绝神识隐藏身份。”说着陆湫眠从储物袋里把那块玉佩翻了出来。
这件事他早有打算，玉佩是殷离亲手做的，只要修为还不到殷离的境界，自然看不穿其中的幻阵。上次他也是用了这道玉佩，在紫烟面前没有露出分毫破绽。
黎希束发的手顿时一停，眼底一暗，思忖沉吟片刻，才继续说道：“师尊还是不要用二师弟的灵器为好。”
“怎么了？”陆湫眠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并没有针对师弟的意思，只是毕竟这东西在魔域里用过，万一沾上了什么气味被在场的人看到就不好了。尤其是今日，佛光寺的虚故大师也会到场，他对魔气邪祟的感知高于常人百倍。”
一句话说完，他不由分说地从陆湫眠身上取下了玉佩，随手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