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按照皮相来看,再过几年,你岂不是要唤我一声哥哥了,啧啧,听着倒也不错。”
“你想得美。”柳楠郢淡淡的说道,他已决心入世做个凡人,不死之身即便长久活着,也是煎熬的等待,不若短短几十载,与所爱相守。可他晓得,他的心意怎样,阿垅待他的心意也是一样,那阿垅定希望他可以长长久久的活着,定不允许他入世做个凡人。所以他只想待师父出关时,说明此事,因他不在神仙谱上,去寻六界掌司改了他的命簿便可。
“且先叫声哥哥来听听。”岑清垅孜孜不倦。
“叮!”云鹤扇震动了几下。
柳楠郢从腰间拿出云鹤扇,“唰”的一下展开,只见云鹤扇平放展在空中,扇面生出棋盘纵横,他弹指隔空将扇面推到窗前的小茶几,自己在窗边坐下,转头道:“沏茶。”
岑清垅起身坐到他对面,两人隔茶几临窗而坐,他敲了敲三下窗棂,对着外面的人喊道,“来人,冷月白茶。”
柳楠郢移动了一枚白子,迷沱棋局间便传来了阳庭云的声音,“阿楠,师父出了关了。”
那头安静了半晌,才听得钟离云起的声音缓缓传来:“阿楠,庭云同我讲了易州的事。涂山的魄,去了邪,你用五行莲花杯聚起来,带回方诸山吧。”
“师父可听过易洺休这个人?”
“没听过。可我知道他是谁。”
“谁?”
“这世上若有人放不下涂山,除了我,便是他。若有人为了涂山,弃仙修邪,那也必是他——山鬼。”
“山鬼?”
“既然血雾邪祟没有開雲剑镇着了,山鬼必会找一地方继续养着她,且被你们这一番折腾,他能去的地方不多,应该去貔貅山了。”
“貔貅山?从未听闻过。”
“当今凡间北方道教道场是千世台,南方逍遥宗的仙山是姑射山。涂山曾是姑射山的山神,而姑射群山中有一座形似貔貅的山,人间无此名,可在仙界确实有名的很,唤作貔貅山,是山鬼的坐骑——石貔貅的原身。且你们说的易洺休是易州首富,他钱财来源就只可能是石貔貅了。这兽天生异能,吞金纳银,吃尽所遇珍宝,貔貅山寸草不生,满是石林,石山中空,便是石貔貅的肚内物的藏身之处。而山鬼就是貔貅山的山神。而那个后来收了血雾邪祟的聚宝盆,是山鬼的法器——聚宝神鼎。”
两人一边在迷沱棋局中下了一盘棋,一边将山鬼的故事慢声讲来。
柳楠郢合上云鹤扇时,天已大黑,岑清垅点了桌上八角笼纱灯,给他倒了杯冷月白茶,“所以那日在易州别院,易洺休说的故事是真的?那个他心悦的女子,他一直等她死,都没等到她回头瞧上一眼的人,是涂山前辈?”
柳楠郢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