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内里,忙上忙下招呼的鸨爷,眼珠子就跟那探照灯似的望过来,一见桃红金线,立即就堆了满脸的褶笑:“大皇女?贵客稀客啊,您上请!”

    这“贵”字倒没用错,只是这“稀”字,用在大皇女身上,多少就有些讽刺意味,都城谁人不知大皇女就喜穿一身桃红,整日烟花巷子里乱逛,虽说这三四日安分了不少,但狗改得了吃屎?

    是以熟知其过往,都堂而皇之的笑了起来,反正以往,他们当着她的面,前仰后合四仰八叉,也没见正主动过气。

    鸨爷面上亦挂着真‌真‌假假的笑,在瞥见离宛身后的泠奚时,微微一怔后,就是眼泛桃心,一双招子就黏在了小美人身上,更是干渴到舔了舔唇,心里想着:哎呀,这处子,瞧着可真是顶顶的美味,真‌想拉到床上去,不收银两都成啊,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朽眼巴巴的迎来送往,现今倒真‌见着梦中神‌女了。

    如‌此一想,连带着对大皇女的态度都殷切了不少,把这主子哄的高兴了,还愁小美人跑了?

    离宛自然看出,心里划过一丝不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将泠奚护在了身后,以高瘦的身躯,隔绝了那些个或淫.荡、或艳羡、或图谋不轨的视线。

    青楼里的,甭管是客,还是些“少爷”,但凡瞧见这架势,知趣的,自是退却,但那不识趣的,亦大有人在。

    忽然,一个醉气朦胧的嗓音自顶上响起:“大皇女?若是不介意,与臣女同坐?”

    离宛一抬头,就瞧见豪华包间里的二小姐,冲自个儿夹了夹眼,遂颔首应道‌:

    “行啊。”

    进了包间后,那些个讨人厌的视线,才尽数散去。

    离痔握着小拳头,是满脸的不虞:“他们看向菩萨和泠姐姐的眼神,可真让人讨厌!”我真‌想把他们那对招子挖出来,当鱼泡泡踩!

    离宛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眸底嗜血的某小孩,往后一靠,将象征皇女的玉佩往桌上一抛,轻描淡写道‌:

    “醉花阴?这都城最大的青楼,也该易主了。”

    二小姐刚抿了一大口酒,闻言咳咳不止,不由探身道:“大皇女可知这醉花阴的主人是谁?”

    桃红丽人只似笑非笑:“离夙嘛,本宫自然知晓。”

    二小姐凑的更近了些:“大皇女,臣女可提醒您,此处,耳目众多,虽说我这包间隔音不错,但仍需小心隔墙有耳。”

    因距离稍近,呼出的酒气都喷洒到离宛的衣襟上,泠奚瞧着不适极了,隐在袖下的双手,紧紧交握,都捏出了白迹。

    她终是忍不住借着端茶为由,隔开了二人,却因动作过急,足尖略崴,原本能支棱起身形不致跌倒,但余光处瞥见八风未动的殿下,终是改了主意,只稍稍偏转了角度,便任由轻盈的身子落下,形若桃瓣的柔软弹性,直接压上了坚实的大腿,二者相触,还微微弹起,才落至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