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中,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不断闪过,令人悲伤的、喜悦的、愤怒的,那是我至今为止的肮脏人生中,少数那样乾净的画面。拥有朋友,拥有归处,身边不再只有恐惧我、憎恨我的人,甚至,有人愿意Ai我。

    Ai我……

    没想到除了姐姐之外,还有人愿意如此深Ai着我,深Ai着这个,必需踏在无数屍山血海才能活下来的怪物。

    画面飞速的转动着,一直到一个画面定格下来,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公园,姊姊用一如我记忆中那样温暖的微笑看着我,我站在原地看着,再开口前,凉意慢慢的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像是被放慢了一样,姐姐的x口被人贯穿,那抹温柔的微笑染上了血,大片的血sE逐渐浸染了整个天空,颓然无力的身躯倒下,而仅有九岁的我站在她身前,浑身都是血。

    那孩子将手从她的x口慢慢cH0U回来,细小的手臂上都是猩红的鲜血,雪白sE的长发有一半都被泼上了血,姐姐就这样倒在那孩子的脚边。

    啊啊啊………

    终於想起真相,我慢慢的抬起手,使劲的压着自己的双眼,无助的发出不成声的难听悲鸣。

    是我啊,杀了姐姐的人是我啊,怎麽能忘记,怎麽能容许自己忘记?

    谁都可以遗忘,唯独我,唯独我这个怪物,即便Si去都不能将这件事遗忘,怎麽能想不起来呢?

    谁都有资格活着,唯独我没有,不应该的,甚至不可以活着。

    「谁都可以……杀了我啊……」

    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求生还是求Si了。

    这样无以名状的悲伤,Si後就能消失吗?

    在快要被悲伤吞噬时,斑驳的白光在眨眼间将这一切吞噬,不过刹那,滔天的悲伤也好,深Ai着某个人的恋心也好,终有归处的安心感也好,都随着白光的出现後又消失,悄无声息的回归虚无。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老旧的天花板,泪水随着眼睛睁开失去眼皮的遮挡,从眼角滑落到耳根。我茫然的坐起身,抬手接住不断掉下的眼泪,x口痛的让我忍不住蜷缩着身T,除了在心中残留下来的悲伤和Ai意外,其他的就什麽都没有了。

    我曾经深Ai过谁吗?

    我曾经因为什麽而悲伤到快要Si去吗?

    我曾经是因为谁,漂泊的灵魂才终於有一个归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