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期雪判了花筑灰飞烟灭之刑这件事,天帝自是怒不可遏的。
顾期雪的确是他须得让上三分的人,可花筑是仙族二太子,是他这个天帝的亲生子,即便他做下了那些大逆不道之事,最终处决他的人,也不能是顾期雪。
顾期雪这么做,无疑是在落他面子,甚至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而对于天帝的恼怒,顾期雪亦是尽数看在眼里。他知晓天帝心中对他有一套处罚的法子,只是眼下这状况还不好向他问罪,于是,顾期雪在天帝回来的第二天夜里,便提了两壶酒,主动找上了天帝。
天帝见他提酒前来,心情也是复杂得不行。
“寒宵,你这是何意?”天帝在心里纠结了许久,还是做了那先开口的人。
顾期雪道:“找你饮酒。”
“白露峰?”
“嗯。”
对于饮酒交谈这事的流程,两人都熟,只需两壶酒与一个地点,便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白露峰上,顾期雪与天帝同坐桂花树下,各自抱着酒壶喝了一口。
初九的月亮已经是半圆的了,霜白月辉铺洒下来,透过桂树高枝繁叶间的空隙,零碎地照在两人身上。
清秋的风有些泛凉,顾期雪觉得这风吹得他的脸好像有点冷。
抬手轻轻蹭了蹭脸颊,他侧目看向天帝,“准备给我定个什么罪?”
天帝怔了怔,随即望向那半盈的明月,长叹一声:“你觉得什么罪比较合适?”
这两日他倒是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顾期雪是仙族的脊梁,定的罪不能太大,处决的刑罚也不能太重。
可定罪太轻,又有点自损颜面的意思,但若定得太重,众仙肯定不服。
难啊!
顾期雪听他这么一问,当即笑了笑,十分从容地道:“我觉得判个三百年内不得回九重天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