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人说着话,从箱子里拿了身衣服出来,是一身很旧的粗布衣服,一看就是干活儿的时候穿的。
曲琼摇了摇头,没伸手接。
她如今已经心如死灰,脏就脏,臭就臭,她无所谓了。
“你换不换都行,反正你跑不掉的,穿着这身衣服,也不过是你自己不舒坦。”年轻媳妇将衣服放在床头,看曲琼一身脏兮兮的,叮嘱她:“你这一身可不准坐床上,不然我让你好看!”
她说完,犹豫了一会儿,出去打了盆水进来,就放在曲琼跟前的地上。
曲琼靠着墙角坐着,不碰那衣服也不碰那盆水。她额头滚烫,整个人晕乎乎的,时不时激烈的咳嗽。
年轻媳妇捂住了口鼻,眉头皱得死死的:“你该不会真的有什么病吧?可别染给我了!”
赵大娘的声音偶尔从门外传来:“该不会是讨回来一个痨病鬼吧?”
曲琼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前的屋子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她看见腻子面儿的房顶,身下是厚厚的棉絮铺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甚至还有人给她擦了脸。
忽而,耳边听到一声男人的嘶吼。她慌忙撑着身子往床下爬,想先躲着……
门被推开了,她抬头一看,仍是那年轻媳妇儿。
“醒了啊。”年轻媳妇儿坐到床侧,将手里端着的搪瓷杯砰的一声放在床头的椅子上,没好气的看着她:“给你炖了个糖水梨子,梨子就是后院儿摘的,还放了几颗冰糖!这么好的东西,便宜你了!”
曲琼看了她一眼,将搪瓷杯接了过来,热乎乎的,散发着梨子与冰糖的清香。
她低头喝了几口,不知怎么的,却想起了先前曲志勇刚回到家时,给她端的那碗白粥。
曲琼将搪瓷杯放在了床头的凳子上,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年轻媳妇顿时站起身,离她八丈远,质问她:“你这咳嗽怎么回事?”
曲琼一声不吭的靠在床头。
“不说是吧?”年轻媳妇抬手指了指她:“不说我现在就叫孩子他爹把你送回去!我看你舅舅舅妈不打死你!”
听到这样的威胁,曲琼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这年轻媳妇杏目圆瞪,话里的威胁之意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