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玉两眼望梁柱,手指将被褥揉得焦躁。
人有执念不是错,这日子还是早点结束好。
萧洵腰间系挂的香囊与玉佩在谢兰玉眼前晃过。在萧洵一句“你好好休息”中,谢兰玉床头放了个红线织的香囊,缎面上绣的是兰花,散着清淡的檀木香。
他不由得吸了一鼻子。
谢兰玉几天没进食,单靠药吊着一口气,嗓子干涩得像片生了锈的铁,摸着刮手,闻着冒腥。
“咳咳—多谢。”
待萧洵关上门后,谢兰玉便马不停蹄地,独自起身下榻。
腿上能使出力,但浑身的力气攒在一起,不多。还不怎么听话的双腿像个近乡情怯的游子,颤颤巍巍,打虚。
初学步一般,脚踩在地面,双手扶着床头,他半分不敢松。未等谢兰玉站直,他就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实实在在地倒地。
“唔——”震得胸口那处的伤撕裂了,洇出血。
这很正常。谢兰玉乐观地想。
再来一次。
依旧没站稳,又是一摔。
哧哧—房门被打开了。
“怎么回事?”匍匐在地的谢兰玉背着他,粗重的喘息钻进耳朵。
谢骁从后抱起他这不让人省心的兄长。“我在学走。”谢兰玉语气掩不住地欢快。以至于被弟弟抱着时,他便得意地翘起脚掌,复又极力往下。
谢骁感受到他的腿弯都在打颤。
松垮的脚链垂下,银链扫在脚面。“兄长何时戴起了脚链?”
谢兰玉拊手扯了扯衣衫,遮住脚面。他不屑于扯谎,也说不清心下那一丝急于遮掩的羞恼,来自何人。谢兰玉拙劣地将话题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