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无奈地冲六子做了请的动作，“要么闭嘴要么出去！”说完把衣服垫在手里，轻轻打开腰包，黑色皮夹掉出来，“哦，是个大学生。”拿出手机拍了所有认为可能有用的信息，二狗拍拍手，“好了，这上面没什么能跟我们扯上关系的，报警吧，后续我们也自己调查，不会被泼脏水的，我相信。”
见他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虎哥心里也明亮亮地，“嗯，二狗，这次都听你的，什么社会毒瘤，对我温柔的人也是有的。”
警察处理警察的，二狗不会闲着，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来到学生证上写着的地址，“这大学，好像是当初有关洛小雨的报道里提到的，看来两人是校友没错。”特意穿了看上去像样一些的衣服，可还是觉得贸然搭讪有些唐突，二狗迟疑地在学校门口来回打转。终于有人看出他的不正常，个子不高的男学生剃了寸头，比较壮实的样子，也比较胆大，“盯你很久了，干嘛的？”
“我我”重复几遍，二狗很紧张，这跟周围全是同行不一样，对他来说，任何陌生人都会带来一种压迫感。
“一直在看女生宿舍吧？听说最近有偷内衣裤的，我有理由怀疑是你。”寸头眯起眼睛，想表达自己这个结论是深思熟虑后得出的，“劝你直接承认比较好。”
“不是，你误会了，我压根不知道女生宿舍在哪。”二狗脸涨得通红，加上天热，汗水顺着额头滴下来，“我是想打听个人，可不知道应该问谁。”那张沾了血的学生证被掏出来，“你看！”
寸头保持着警戒的姿势，一把夺过学生证，“你怎么会有这个？”
“捡的。”盘算好的答案脱口而出，二狗心说这下问题解决了，显然寸头认识这个学生证的主人，“他，最近没来学校吧？”
想到洛小雨，二狗已经对接下来可能听到的任何答案做好心理准备，没错，即便寸头直接给这个已经死了的人喊过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你怎么知道？他失踪了。”寸头眼神变得逐渐复杂，“你到底是谁，又究竟有什么目的？看到我的肌肉了吗？扭送你去警察局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轻松。”寸头盯着二狗的眼睛，两个都想知道答案的人，却注定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个捡垃圾的，我们老大发现了两具尸体，都不完整，但唯一留有身份信息的只有后一具，也就是给你看的学生证。我们已经报警了，这点放心，只是这么说吧，我是个对怪力乱神感兴趣的人，所以想用自己的思路试着查查。”二狗停顿几秒，让对方也缓缓脑子，“这么说你信吗？”
寸头扬起一只眼睛，盯了二狗足足有五分钟，二狗也不甘示弱地回盯，“这个学生证的主人失踪前，曾经说过校园里闹鬼。”寸头用一句话表明立场，“恰好又碰到你，显然这件事情不简单。所以结盟吧，不管你是谁，我不能让我的同学死得憋屈。”
二狗很想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可眼前的景致突然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被什么东西蒙上了劣质的雪纺纱，脑袋也很沉，根本抬不起来，平头似乎还想伸手扶自己一把。
“喂，二狗，藿香水都喝了，你没事吧？”六子的声音，二狗的眼睛如同装了弹簧般瞬间睁开，“什么情况？！这，这是哪里，尸体呢？！”
“尸体？”六子笑了笑，老三也从他身后探出脑袋，“你自己差点变成尸体吧？居然会在收货的时候中暑晕倒，谢谢我这把老骨头去背你吧！不过你眼神怎么这么呆，太丧了也。”
二狗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表情有点呆，轻轻拍两下脸，“虎哥呢，他没给我打过电话？”回答他的只有疑惑的表情，没有言语，从口袋翻出手机，果然通话记录全是广告推销之类，根本没有虎哥的名字。
血液开始凝滞，二狗怎么都想不通，刚经历的一切都如此真实，现在自己仿佛置身冰窖，翻了几次手机联系人名单，毅然又拨通了薛淮的电话，“你好，请问嗯？是薛沐吗？你爸爸在不在？哦”，挂断瞬间，血液仿佛由凝滞开始缓缓移动，最后很快速地经过每根血管，这句话，跟刚刚梦里的一模一样。
“难不成，我二狗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行，那我岂不是能救那个学生，别的不管了，学生证上是什么名字，是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六子觉得二狗中暑搞坏了脑子，喊了老三打算去多买点冰水回来，也许镇镇会好。这些二狗都无暇理会，他在努力回想，那具没了胳膊和腿的尸体，他究竟叫什么？
羊毛卷的死对莫有钱来说震动极大，他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时间像个甜甜圈，同一个人，他永远都会栽倒在同一件事上，无论下了多大的决心都无法更改，周遭也是一样。神，或者命运，它们总是固执地设置出类似障碍，看玩具们一次次用同样的姿势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