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无门你来投。”

    趁着狼群缠住羲翎的空隙,狼男飞身而起,身手迅捷地冲向沈既明,企图一击毙命。

    沈既明只深吸了一口气,自暴自弃一般阖上双目。

    然他放着传送门不走,选择留下来,当然不是来给狼男送人头的。

    就在刚刚羲翎与群狼打作一团时,好巧不巧,沈既明从身上摸出一截断弦出来。这东西的来历实在久远,他和李龙城不知打坏了多少锅碗瓢盆,笔墨琴画也砸得砸烧得烧,那时候作孽作得太多,连当事人自己也不记得手里这一根是出自哪一回了。他当即掰了一条粗壮树枝,将断弦系于两头,制出一把极粗糙的弓。

    沈既明用弓与常人不同,别人靠看,他靠听。狼男靠近时,他闭上眼,手指搭在弦上,几乎被勒出了血。狼男心智为兽丹所迷,一时分不出沈既明的招术,待他反应过来时,一条细而尖锐的枯枝已然刺穿他的左眼。

    沈既明此招吸引了狼男的注意,羲翎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使出杀招,狼群如扑火飞

    蛾,被盘古剑搅成碎片。

    羲翎收了剑,赶至沈既明身边,狼男已为眼上的剧痛折磨得抽搐不已,完全丧失了还手之力。羲翎捏了个法诀,召出一道门,将狼男投掷进去。待传送门消失后,转而重新召出新的,与沈既明道:“你和我走这里。”

    没有反应。

    羲翎察觉不对:“沈既明?”

    雨渐渐小了,泠泠皎月终于舍得从愁云中探出头来。映着冷白的月光,羲翎看清了身边人清瘦的身形与无神的眼。

    羲翎对沈既明一无所知,别人口中的沈既明行迹疯傻,他亲眼见到的沈既明又是另一幅伏低做小的姿态。他往往想不通沈既明身上非同寻常的矛盾出自何处,然始终不得其解。

    难道这才是沈既明真正的模样。

    沈既明浑身湿淋淋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上,眼中一片荒芜。一番缠斗过后,全身只剩那件貂裘披风还算完整,连鞋靴也破碎得不成样子,露出布满青紫淤痕的小腿。

    狼尸涌出的温热鲜血漫延至脚边,反复挑拨着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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