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跑那么快干嘛?”赵天弘冷着一张脸,虽是嗔怪,但言语中透出的关切之意却昭然若揭。

    齐悦颜“嘿嘿”傻笑了一下,丝毫没有怒意,笑嘻嘻的就伸手去摸赵天弘的脸,“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门口?是不是在等我呀?”

    这家伙一向面无表情的脸色陡然一红,倔强的否认说:“我在等人把马匹牵来......”

    “喏——”齐悦颜故意往一边努了努嘴,那里赫然站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正在跃跃欲试的打折响鼻。

    赵天弘嘴角抽动了一下,有些慌乱的继续否认:“我瞧着这山上秋色宜人,就多瞧了会儿,不行吗?”“行行行......当然行......”齐悦颜候着脸皮嬉笑着抱紧他的手臂,“那我陪你一起看呀......”

    这下赵天弘彻底僵持住了,伸手摸了摸齐悦颜的额头,上下打量一番后嘟囔着抱怨:“这也没病啊,怎么今天老说胡话呢!别是中了邪了吧,要不,咱们再去找你师父驱个邪?”说着,赵天弘就手臂用力,直接打横抱起了齐悦颜,作势就要返回道观去寻玄普道长。

    “别啊别啊......”齐悦颜慌张的手脚并用在赵天弘怀里挣扎着,这个家伙学坏了,原来都是让着自己,哄着自己的,如今竟也学会将自己一军了,哼!臭男人!

    齐悦颜好容易从赵天弘怀里挣脱下来,谨慎的左右看了看四周有没有被人看到这嬉闹的一幕,然后红着脸嘟着嘴,主动跟弘哥儿服了软,“好嘛,我知道你还在生气,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不该大半夜的自己溜出去,更不该回来毫无解释还使脸色给你看......我知道错了嘛,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这半撒娇半示弱的腔调可是恰好对上赵天弘的“软肋”,本来气就已经消个差不多的赵天弘这下被哼哼的心都化了,看着这丫头拧着身子嘟着嘴,扯着自己的衣角委屈巴巴的对着自己眨眼睛,突然就觉得小腹升起一团火,燎的自己口干舌燥。

    虽然心里早已经笑嘻嘻,甜蜜蜜,甚至还有点臭得意,但是赵天弘的脸上还是故意做出一副余怒未消的神情,冷哼一声之后,生硬的跟齐悦颜说道:“那你先交代清楚,那天去干嘛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切!臭家伙还学会得理不饶人了......

    虽然心里腹诽不已,但是齐悦颜还是乖乖的,委屈的眨着大眼睛把那天自己的突发奇想,以及在一时冲动下半夜跑出去跑出去的事陈述了一遍。

    不过依然没提遇上赵元侃的事,倒也不是心虚,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赵天弘抱着手臂,抿着嘴唇,盯着这丫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低头认错,一时又觉得自己凶的有些过了头,不由的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其实赵天弘心里早已是心知肚明,二哥赵元僖是什么人啊,从那玄普道人被三哥接进汴京的那天,二哥就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并且没过多久,就已经知道了这老道便是带大了齐悦颜的师父。

    当年齐明懿未雨绸缪将自己唯一的嫡女送到山上修行,赵元僖便已经心有不满。怎么说呢,越是敏感、多疑、狠厉的人,越是讨厌别人把防备之意□□裸的表现出来,二哥便是如此。也正是由于齐明懿的过度防备,使得二哥对齐家投入了过度的关注。

    他齐明懿越是想躲,他赵元僖就越发的想要逼他一把......这种心思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早已是瞧了个一清二楚,但是作为当局者的齐家父女却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尤其是齐明懿,竟然试图想要在官家和二哥之间寻找平衡,唉......若是他与二哥并无牵涉也便罢了,偏偏他是承了二哥赵元僖的恩情回的京都,如今却像一条驯服不了的猎犬,这让二哥也不由的心生防备,甚至几次三番对齐明懿动了杀意。

    本来这事儿他并不想管,也不想出手干扰,可谁让自己对齐明懿的女儿偏生动了心思,为了不让这丫头遭灾受罪,自己便抢先一步,登门指点了齐明懿,叫他先隐藏锋芒,眼不见为净,主动示弱去边关躲躲,等二哥大势既成,心情大好之时,大概也就不会在意这点不痛快了。

    虽然齐明懿被自己点醒,避其锋芒去了远处上任,可他的嫡女齐悦颜偏生也是个心思繁杂的,像见师父这种事,大大方方说出来反而坦荡,越是藏着掖着,越是叫二哥心中生疑。还好二哥盯了许久都没有查到这丫头是个知情人,今日临时来围堵,这丫头的回答也还算坦荡......看二哥今日的神情与表现,应当是对齐家放下了戒心......

    看着眼前齐悦颜故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对自己眨巴眼睛,赵天弘心里一软,脸上的神情也有些绷不住了,伸手扯着她的手边向马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