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霄第二日就进了宫,沈嘉仪住在徐将军府,一应起居都是贵客之礼,徐莫霖对她格外照顾,处处透出关怀体贴。
这样的如兄长般的好,让她很不适应,可她心中感激,打听到徐寞霖每日清晨会在徐府后山练剑,便端着一壶茶水前去看望。
后山环境清幽,一丛丛修竹挺拔站立在山脚下,肃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沈嘉仪一身藕荷色襦裙,端着茶水进入,徐莫霖练剑中途暂歇,瞥眼瞧见她袅袅婷婷地走来,于是将剑入鞘,脸上露出笑容:“沈姑娘怎么来此后山?此处风大,当心着了风寒。”
“这几日回暖,并不冷。”沈嘉仪微笑,她本就长得极貌美,这一笑就像是夜色如水下的清辉明月,美不可及。
徐莫霖不再劝,接过小姑娘手中的茶托,将人带到了一处挡风的观景亭。
沈嘉仪因这几日在屋子里闷得久了,早就想溜出来透透气,见徐莫霖不赶她走,那双美眸便肆无忌惮地向四处看起来。
将军府傍山而建,为的就是能够在后山建造独属的训练场,里面射御武桩数不胜数,她看得眼睛都花了,却还是看不够,舍不得闭一下眼睛。
徐莫霖见她对舞枪弄棒的玩意儿这么感兴趣,心下觉得奇怪,温和地笑道:“沈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然喜欢这等粗鄙之物。”
“何来粗鄙?”沈嘉仪眸子瞪大了几分,反驳道,“保家卫国、戎马一生,历来戍边哪一次离得了这些刀剑□□?”
徐莫霖心中一动,对她更加刮目相看,随手拿起身侧的一把小弓箭,在沈嘉仪面前晃了晃,“沈姑娘既如此感兴趣,我教沈姑娘使弓箭如何?”
沈嘉仪环顾四周,见无一人,心下稍安,又忍不住心里痒痒,爽快地点了头。
接着,徐莫霖教她如何拿弓、如何拿箭,又如何用巧力对准箭靶,他只当这回是教小姑娘玩乐,用的也不是转为射击而造的□□。
“嗖”的一声,小姑娘利落放箭,那箭势如破竹,稳稳地扎在了箭靶上,正中红心。
后院一瞬静谧。
半晌,徐莫霖清脆的击掌声传来,眼里满是赞赏之色:“没想到沈姑娘初次用箭,竟然能正中红心,这天赋恐怕若微都无法比拟。”
“太后娘娘也喜欢射箭吗?”沈嘉仪眨眨眼,她不常进宫,见到太后的机会屈指可数,上一回,还是两年前在祭祀礼上远远地瞧了一眼。
但她对这位太后却有异样的感觉,只因为他们二人皆是同一天出生。
但二人命运却是截然不同,当年的徐姑娘早已成为万人之上、身份尊贵的太后,而她,却成了个见不得光的永安侯嫡女,亦或是沦为摄政王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