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点呀?”
我没好气地打了个电话,回他:“也不用晚上了,已经在来的路上,光速都没这么快。”
“那不如先喝杯茶吧?听说咱局里的龙井不错。”
“雷恩!请你严肃一点,这里是公安局!”
他忽然怯怯地说:“项警官,你别吓我,我容易受到惊吓,一害怕什么都忘了。”不光是我和负责笔录的郝爱国,单面镜那头的人,估计一个个都想将他掼倒揍一顿。
一般人进审讯室,面对那冷冰冰的墙壁和严肃的审讯人员,都会不自觉地感到紧张。可雷恩好像到了马尔代夫,不仅面不改色还要求给他配一张沙滩椅。沙滩椅——龙井给他端上了,还冒着热气,他忘情地吸了口茶香,赞不绝口。
神态过于放松了,令人无从怀疑他到底是故作镇定还是真情流露。
我问:“雷恩,六月十三日晚上,凌云木在哪里?”
他坐姿优雅,双手自然交叠于膝上,眨了眨眼睛:“晚会上啊。”
“几点去的?”
“让我想想……”
“你过目不忘,居然还要想?”
“我那天挺迷糊的,半睡半醒,过目不忘这特技,有点不在线。”
“几点去的?”
“对了,晚会六点钟开始,凌云木是六点十几分钟的时候到的。”
“描述一下当晚他在现场的情况。”
“警官,我半睡半醒,知道的可不多。”
“有多少说多少。”
雷恩靠向椅背,只好将那天知道的都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