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很早以前,为了弟弟,你就跟经纪公司的人上过床,这一次也是为了弟弟吧?”
“啊!这个孩子!”张丽忽然一巴掌刮在他脸上,“我这么辛苦将你养大,你说的是人话吗?”
凌云木脸上火辣辣的疼,反而笑了,看向凌桥生。后者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这是家丑,凌云木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实际上,这个家,令他失望透顶了。
凌氏夫妇为了让小儿子顺利在那位导演的戏里出演,甘愿让养子去被人潜规则。这样的事,以往她是亲自上阵的。
养父母的势利和大学梦断,这就是凌云木在晚会上喝得酩酊大醉的原因。
一旁的郝爱国捅了捅我,将我从某种悄然发酵的状态中唤醒。我揉了揉眉骨,抬头发现雷恩一直看着我,脸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他是个大近视眼,据说我在他眼里就是个面糊糊,但此刻好像他洞悉了我脸上所有的表情。
我调整状态,继续问话。
据那天晚上凌云木的同学回忆,凌云木确实喝了酒,他平时不喝酒的。但后来没有人在现场看过他的身影,很早的时候,就没人见过他了。他在班上成绩优异,为人十分低调,也不怎么跟人来往。
那天晚上下了大暴雨,八、九点的时候正是凶手的作案时间,所以,凌云木的嫌疑还是存在的。而且,白天养父母这一出“卖子行为”,也足以点燃他胸中的怒火。
他一定在脑海中幻想过,琢磨过如何杀死他们,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痛苦倾泻个痛快……这也是为什么凌云木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自首的原因。
我的推理得到了印证,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相比于一路走来满身伤痕的凌云木,在精神病院里的那个,简单懵懂,虽受皮肉之苦但可以得一时安宁。这么看来,精神病症真的是人的保护伞!
“小孩子们的晚会我没什么兴趣,酒又不是我在喝,闹哄哄的,你们非要我回忆遇见了什么人,我只能说,好多美女,很少帅哥,音乐老师的身材很棒!歌声很动听……”这就是雷恩对毕业晚会的高度概括。
“关于晚会这部分,你没一句实话。”我盯着他的眼睛,“你越是遮遮掩掩,凌云木的嫌疑越无法洗清。”
“清者自清。”
“法律讲的是证据,不讲情怀。说吧,八|九点的时候,凌云木在哪里?”
“我的眼镜呢?很烦呀你这个面糊糊。”
习惯了他这种连招呼也不打的突兀转折,但此时我不愿意如他所愿:“从学校礼堂到陶居里小区三号楼,差不多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当晚暴雨下得很大,快八点的时候,他就穿上雨衣回到陶居里。因为当时穿雨衣、撑伞的人进进出出,门禁检查也松懈了,摄像头拍不到人的正面,混进去非常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