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吩咐小厮去这四个姑娘的厢房掌灯,一边让人赶紧去雇两个挑子,往胡同里必有的烧水房买热水。
金斗吉这时候也豪气了起来,酒意上涌,立刻拿出四枚五两官锭,稳稳的放在桌上。林尚沃和李禧著也准备掏钱,不过老鸨却没有宰客。
“足够啦,几位爷快请!嘿嘿嘿嘿…………”
用手帕把四锭银子轻轻拢起,不动手色的捧在手里。老鸨弯腰鞠躬,让洪大守四人出堂屋,去左右厢房里和各自相好的过夜。
“我就不坐茶了罢,你们三个且歇一夜。”
洪大守倒不是洁身自好,而是志不在此,来见识过也就算了。可他这一站,原本就有些半推半就的林尚沃和李禧著就有点踌躇。
“哎呀,洪老弟,不要扫兴!”金斗吉恋恋不舍的放下小姑娘的手,过来把洪大守拉住。
老鸨一听生意要跑,这年头还是规矩得很,洪大守没过夜她就要退一份银子的。可银子这么好,进了兜,哪里还肯往外拿。于是立马用眼色示意伺候洪大守的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也知趣站了起来挽住洪大守的手臂。
一边是老乡百般挽留,一边是佳丽殷殷期待。洪大守就是再坚定的人,也会动摇起来。何况洪大守本来就不是呆板固执的死读书。他要是真的是个愣子,也不会来这庆迎堂。
“怎么办呢?这就走不掉了啊!”
“几位爷,时辰到了,前门击鼓落锁了。”
一个一直站在外面等候吩咐的小厮像是为了配合老鸨的行动,掀开门帘,打了一个千儿,和屋内的各人汇报。
而透过若隐若现的欢声笑语,不远处的正阳门处真的传来咚咚咚咚清晰可闻的击鼓声,击鼓开始就是燕京内城关城门开始,等鼓声毕,就是城门合上的时候。
“这位老爷,恐怕赶不上趟了。”
“那…………”洪大守还是有一点挣扎。
“请各位老爷坐茶!”不容洪大守犹豫,老鸨立刻吩咐。
得了!洪大守不由自主的就给好几双手迎进了左侧的厢房。大约这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最佳体现。
厢房外面又进来两个粗使的小丫头,一个端着热水,一个捧着香桶(五谷轮回桶)。把东西放下,复又出去,抱进来几块手巾和一个痰盂。
最后进来一个小厮,看衣着像是服务级别高些,左右手各提了一个茶壶。“好叫老爷知道,青花壶里是热茶,解酒用的。粉彩壶里是热水,预备老爷半夜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