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米店的粮食,由于冬季水力枯竭,只能牲口去加工。闵大监的不同,他是用工业所蕴含的无穷暴力来加工的,钢铁焕发出了远胜于自然的强大力量。
一部蒸汽机干一天,顶得上人家整个磨坊要死要活干上三五天。
而且这年头的蒸汽机一点也不娇贵,没那么多精密仪器的毛病。结实耐用,日夜生火开炉舂米,只要燃料够,永不停歇。
所以闵廷爀米店的米面价格比汉阳的行情低了一成,就是加工上省的钱(省的远不止这点)。升斗小民,对这种价格最敏感。
后世里很多大爷大妈,听闻哪个超市鸡蛋打折,转三趟车都愿意去买。如果大米降价,平时林黛玉一样的大妈,都能变成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
而闵家米店的米价只及别人的九成,积少成多,不是一笔小钱。
终于过了半个多月,闵廷爀找到了洪大守。
“上次官厅的九个营匠都在吧?都学会打蒸汽机了?”
“除了一个木匠,其余八个都大致有经验了。”
“那明天分出人手,再打四部!”闵廷爀揉了揉脑壳,有些疲惫。
“四部?”洪大守心想,闵廷爀这是准备把汉阳所有的磨坊给挤死?
“十天之内第一部要打好,昌庆宫的内监会过来接收。”
“昌庆宫!”洪大守一震,这是纯宗大王办公的殿阁啊,难道纯宗大王一个小屁孩看上了这点钱?
李朝的皇室由于收入不太多,所以一直有设置宫庄田的惯例。宫庄田自然不光是田,还有店铺之类的。
所挣得钱自然也是归这个宫殿的主人使用,所以即使是王妃后宫之类的,也会有供开销花费的产业,还不用纳税。
昌庆宫如今的收入由纯宗大王生母敬嫔朴氏代管,妈替儿子管钱,同时照顾他吃穿用度。
“今日上殿,太嫔问起,谈及今上,哀叹宫中乏用,左支右绌。”
“所以?”洪大守试探一问。
闵廷爀只是点头,并不在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