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死的五个人,全部都是妓\女吗?”
林三酒将目光从报纸上收了回来,紧紧地盯住了年轻人。
“对啊,没错啊!”那年轻人强调了一句,跟着一低头,也看见报纸上硕大的标题,神色顿时有点儿慌了。“我没骗你,历史上的确是这样的。但是这里毕竟只是游戏,一旦进了人,肯定对事态发展有影响,这、这总不能怪我……”
他这话倒不能算错——自从有了玩家插手以后,“开膛手杰克”事件的走向已经偏得越来越远了。不仅仅是死者中多了一个裁缝,现在受害人已经达到五名了,但游戏却还是没有要结束的趋势。
林三酒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思路越转越迷糊,但是隐隐觉得哪儿不对的直觉,却一直像伤口里的神经似的,在她脑海里咕咚咕咚地跳。
“再说了,我们进来的时候,只是听那一个女人说已经有两个人死了而已。”年轻人说话时从不看人,只是低着头辩解道:“我理所当然以为是像历史上那样,死的是两个妓女……我怎么知道其实不是。”
“算了算了,”林三酒皱起眉,冲他连连摆了几下手:“等一会儿吧,看看这个游戏到底会不会结束。”
游戏没有结束。
她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游戏里日头升起,又落了下去——却仍然在继续进行着。一直到了夜里,土豆兄弟也没从车夫家里出来,林三酒起了疑心,冲进去一看,发现他们两个早就从后门跑了——再一问车夫和他老婆,谁也不知道那兄弟俩到底跑哪儿去了。
游戏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不能按照历史进程去衡量了;又一名受害人在这天傍晚,被人发现陈尸在一个僻静幽暗的转角里,死法与前几人一模一样。
接连死了这么多人,白教堂附近的街道上顿时清净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娼妓与流氓们,也不知道都想了什么办法,躲到了哪里去——只是当夜晚再一次伴随着大雨降临时,几乎已经看不见几个行人了。
……游戏里的雨,也越来越大了。
外头是黑沉沉的雨夜,偶尔一道电光打过,照亮了客厅——林三酒与一具已经泛起尸斑的死尸一起坐在厅里,屋子里一片死寂。
要是有人这时推门进来,八成要被她吓出个好歹来;只是自打那个年轻人又出去找开膛手杰克了以后,这儿也不会再有人来了。屋子里的蜡烛早就烧完了,她又无处可去;反正不能把安妮的尸体扔出去,林三酒就干脆把她放在了沙发上,肩并肩地坐下了。
她既不愿意看着这具尸体,也不敢看不见它;反倒只有这个办法,最能令人接受。
这样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林三酒既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又丝毫没能减轻心里的焦躁。更何况身边正冰冰冷冷地坐着一具尸体——每当外头有闪电打过时,她一偏头就能看见安妮的身体;在一片黑暗里,尸体胸口仿佛马上就要一起一伏、重新呼吸起来一样。
要不扔卧室算了?
林三酒有点儿踌躇地想道。
自打经历了如月车站以后,她面对这种情况时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敏感和紧张;把尸体放进卧室倒没什么,但林三酒生怕会在不知不觉间一转头,看见她白森森的面孔从黑暗里一步步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