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慌张跑进门,见着白素贞,把柳英才的话转述了。
白素贞听得许仙落水,先是一惊,待听得已被花船的人救起,方才松口气。
她一口气松下来,转瞬却又极度恼怒,白生生的手捶在椅背上,气道:“他自个儿当着人的面,抄了柳状元的诗出来献世,丢了脸却又跑去跳秦淮河,现下被花娘救上船,这出笑话,是够京城人笑一辈子了。白家的脸,算是跟着他丢尽了。”
小青附和道:“虽是赘婿,但太没种,也不是办法。姐姐,不若过后寻个由头,打发了他罢?天下男子多的是,还怕找不着可意的?”
白素贞痛骂几句后,定了定神道:“这门亲是父亲当日定下的,现下父亲丧期还没百日,也不便打发他,待过些时候再论。”
姐妹说着话,已是喊进管家,吩咐备下马车,带着人忙忙出门去寻许仙。
柳英才看热闹不嫌事大,屁颠颠雇了马车,跟在白家一行人身后,往秦淮河方向去了。
且说许仙被花娘拉上船,夜里风凉,一时不禁打个寒战,也不敢乱看,只双手抱胸道:“我衣裳,我鞋……”他再一摸,簪在头上的碧玉簪子不见了,头发散了一肩,正滴着水。
早有人把适才落水的花娘扶进舱房,另有一个中年美花娘随手寻出一套男子衣裳递给许仙道:“这位公子贵姓?您且担待些,船上只有这套男式衣裳,且先进舱房穿上,莫要着凉。”
“我姓许。”许仙报一下姓氏,眼见衣裳有些花俏,却顾不得许多,忙忙进另一间舱房,掩好门,迅速除下湿裤子,换上俏衣裳。
中年美花娘在门外听得动静,问道:“许公子换好了么?”
许仙应一声道:“好了。”
中年美花娘便推门进去,笑吟吟道:“许公子头发散了,我帮您挽上去罢!”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许仙身上穿了衣裳,胆子大了些,看一眼中年美花娘,猜度她应该是鸨母之类。
中年美花娘却不由分说,上前一按许仙肩膀,让他坐下,在床边拿出一方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再擦头发,接着拿出梳子,三两下帮许仙挽起头发,用支木钗簪住了。
她动作利索,像是一直习惯这般服侍人。
“许公子,你照照!”中年美花娘把许仙推到镜子前。
舱房点着灯,镜子里映照出一个身穿花俏衣裳,油头粉面的俊俏公子哥,公子哥身上和头上,还隐隐有幽香。
许仙有些惊疑,就这片刻功夫,他怎么显得唇红齿白,一副吃惯花酒的纨绔公子哥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