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播报蓦然响起,最后一个乘客也背上包下了车,车上只剩司机和他们两人。
薄薄的车窗擦得一尘不染,窗外夜景清晰可见,夜风从缝隙渗入,车窗偶尔传出叮叮当当的颤音。
安霏坐得有点累,屁股在座椅上挪动,又前移不少,腰部和椅背留出不下的缝隙,然后整个上半身都软软地倚靠在坚硬的椅背上。
她两只手都没有拿东西,举起手臂,任大衣长长的衣袖越过指尖后悬空,甩来甩去。
“你看,我像不像唱戏。”
“嗯。”他扭头看看,发出一个鼻音。
“穆扎好像睡了。”安霏把脑袋凑到他胸前。
“嗯。”
“你一根指头拎那么长时间袋子,勒不勒?”安霏又问。
“不勒。”
“我也有点想困了……”
“睡会吧。”
……
车内昏暗,偶尔从窗外短暂照进外面路灯暖黄的光亮,成排的白杨树影模糊,疾速倒退。
卞一朗已经坐得很靠后,后背完全贴在座椅,两条长腿骨感的膝盖还是直顶到前座靠背。
穆扎瘦小的下巴搭在他的胳膊上,有点暖,也有点痒。袋子里的鱼也许憋得久了,大力跳跃几下,透明的塑料袋微微晃动下坠。
右侧已经安静了好一会。
他抱着缩成一团的穆扎,尽量减少胳膊的抖动,微微转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安霏圆滚滚的头顶。
她坐得靠下,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座椅上滑下。两条胳膊软软地搭在两侧,闭着眼睛,歪着脖子,脑袋朝他一侧倾斜,嘟着嘴巴,呼吸平稳,已经睡了有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