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纪太后没有侧目去看阮清源,只是不停的绕着佛珠,她这一生大起大落,早年丧夫,又失了父皇与母后,大皇兄纪烈谋反,本就让人心寒,可笑的是她近日才知,她的驸马徐渊,是大皇子一派的人。
此人身殒,是被护佑陛下的禁卫所杀,大概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阮清源怕她知晓后心寒,便央求纪烈下令瞒住这消息,代价便是圣医永居皇城,不得离开。
南纪太后感叹着自己的人生,她一直在失去,不曾得到过什么?她真正的孩子早已夭折,埋在那个不知名的乡下,她收养的孩子,如今也只剩下那个改了姓的纪三思。
南纪太后情绪低沉,红着眼望向爹娘的牌位,阮清源点上自制的香料以安抚她的情绪,也不知是什么香料,闻的久了,心中还真舒坦了一些。
“阮清源,如今我身边就只剩下你了!”
“公主不止有我,南纪的百姓,一直记着公主。公主能回来,臣亦是欢喜。”
这偌大的皇城人人见了她都要唤一声太后,唯独阮清源唤她公主,因了这个称呼,每每走在皇城中,她常常能忆起年少时的事,二皇兄会偷偷带她出宫逛庙会,一些新鲜的玩意,都会替她买下。
父皇的赏赐从不会少,母后亦是对她宠溺,只是这些人,她再也寻不到了。
“阮清源,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南纪成了这般模样,父皇又要训我了。”
阮清源声音轻柔,顺着她的话,温和道:“不会的,陛下一向最疼公主,怎会忍心责骂公主。”
“父皇若疼我,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府。”南纪太后说着莫名的话,她的小声低语,毫不避违的说与阮清源听。
“臣,这就接公主回府!”
阮清源眼情坚定,南纪太后有些茫然的想要起身,复又放弃了,她业已活了六十年,与她同辈的人,除了阮清源,一个也没剩下。
“晚了,已经晚了,我已经无路可走了,这三十五年,南纪早已不是当初的南纪。”
南纪太后看开了,这皇城的结局不可逆转,她这一生似乎都是徒劳。
“公主需回头看看,臣一直都在,即便是无路,臣也会替公主开道。”
南纪太后持着的佛珠顿时变的千斤重,她无法将之转动,她顿时想起,阮清源似乎一直在她身后……
安王攻进皇城时,这城中早已没了人烟,唯有后宫有些不合时宜的声响,安王带兵闯入时,只见纪三思与如烟等人正在行事。
“大胆!谁让你们闯进来的,都给朕滚出去。”纪三思睡眼朦胧,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