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寻我有何事?”
徐婉没有明着拒绝,总归是位远道而来的世子爷,她总不能不给几分薄面。
“在下曾多次去府上拜访过,薛老夫人总说小姐不在府上,今日见了小姐,便匆匆过来,还望小姐原谅在下的失礼之处。”
顾攸宁一向秉持君子之道,他微微躬着身子,朝着徐婉的方向拱手一礼。
徐婉细细回忆着,她与宸王世子应该从未见过才是,这人为何要去府上寻她,祖母又为何要拦着。
这两人相遇,不由得让陈尚服暗自思考起了对策,云帝如今要对付宸王,徐婉与宸王世子搭上关系,怕是要惹上麻烦。陈尚服赶忙将徐婉拉至身后。
“世子言重了,我与婉儿不过是碰巧遇见世子罢了,谈不上失礼,只是世子终究是西林城的世子,皇城中的宫女们,都是清白人家,世子若是起了玩心,也该守着皇城的规律。”
陈尚服深知宸王的为人,十多年前,宸王可是上京城的头号纨绔子弟,有其父必有其子,陈尚服将顾攸宁视作与宸王是一类人。
顾攸宁见陈尚服防备心很重,便猜到她将自己误认为是那种浪荡公子,他从未遇见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宫楼上的气氛有些尴尬,让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徐婉拉了拉陈尚服的衣袖,小声道:“陈姨,世子是陛下的客人,我们是不是太不客气了些?”尚服虽是女官中为数不多的高位,但是指责王爷的嫡子,也是不合规律的。
陈尚服却毫不在意,她见惯了大风大浪,云帝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责怪她。
“婉儿不必多虑,我自有考量。”
宸王世子怕这误会加深,赶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道谢罢了。小姐许是忘了十年前我们是见过的,徐国公将我在动乱之中救下,小姐可还有印象?”
十年前?徐婉才四岁!
那般久远的事谁还记得?不过徐婉倒是依稀记得些东西,安王谋逆,上京城动乱那日,爹娘救了不少人,有老人,妇人,也有不少孩子,徐婉那时还小,帮不上什么忙,便学着大夫的模样给那些受伤的人上药。
徐婉与沈卿和也是在那日相识的,孩子们受了惊吓,哭声四起,唯有他僵着脸,不哭不笑,十年前的叛乱,徐婉似乎只记起了沈卿和幼时的模样,对于宸王世子依旧没什么印象。
“十年前,我爹娘确实救过不少了人,守卫云朝是爹娘一直在做的事,碰巧救了世子,是世子命不该绝罢了!不必道谢!”
徐国公夫妇救人,从来便不是为了他人回报,徐婉身为他们的女儿,又怎会不知。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东西,而宸王世子一向有恩必报,救命之恩他又怎会不报,十年前的血雨腥风,宸王妃惨死,他也本该死在云历七十五年,若不是徐国公一箭退敌,他早就成了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