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历八十五年,四月一日,徐婉辞别长房众人,独自一人前往宫中任职。二房的人一个也没出来相送,许是对女官没什么兴趣,又或许心中的妒意还没消退。
这其中最为气恼的,便是二房的那位大小姐徐妙,平日里长房的人与二房就不对付,二房也跋扈惯了,一下子长房出了一个安乐伯,又出了一个正五品的尚服,她怎能不气恼。
这不又开始耍起了大小姐的脾气。
二房正院来了客人,老夫人也来院里坐着,李氏与徐三思在一旁服侍。
来客穿着一身不常见的云灰色制锦衣,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把黑玉折扇,此人眉毛有些淡薄,像是南纪人独有的特征,只是这一身贵气难掩,不像是个寻常人家。
来客对老夫人十分尊敬,细细听着老夫人的教诲,不曾反驳,老夫人说一句,他便答一句。
唯有徐妙不安生,老夫人这边说着话,徐妙在另一边吵着闹着,谁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子桓,你大老远过来寻姑母,今日见了你,姑母太过开心,这腿脚也利索了些。”老夫人真情显露,做不得假,徐三思从未见过母亲笑的这般愉悦,今儿还是头一回。
“姑母多年未归家,父亲思念的紧,特意让我过来看望姑母。”
云朝的四月并不热,相反还有些凉意未散,纪子桓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四下打量着府中的陈设。
李氏瞧着有几分不喜,徐三思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哪有这般无理的客人,头一次来作客,这眼中的嘲讽却是藏不住的。
老夫人视若无睹,像个没事人,脸上的笑意一丝不减。“有劳你大老远过来,姑母在上京城一切都好,这般算算,姑母我也有三十五年没有回家了,你父亲身子可还硬朗?”
老夫人苍老的手想抓住什么,纪子恒与兄长相像,老夫人一恍神看错了人,她有些错愕的收回手,佯装着拿着拐仗,与地面相碰,以掩饰方才的异常。
“父亲一切都好,姑母不必挂心。”
听闻兄长一切安好,老夫人将拐仗往回收了收,“如此便好,也省得我忧心!”
纪子桓见时机成熟,赶忙将折扇一收,“父亲让我留在上京城多陪陪姑母,这几日多有叨扰,还望姑母不要见怪。”
“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子桓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有什么需要同姑母说便好。”
“多谢姑母!”
姑侄间礼数周全,却没有半点情份可言,老夫人离家三十五年,纪子桓如今才十六岁,这两人从未相识,情份自是说不上的,